待到锦虞回到病房,发现孟今砚和顾风正严肃地坐在沙发上,不待她出声问怎么了,孟捡很快冲进了病房,年轻男人一脸急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逾白怎么能商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冲动行事,他知不知道他那样会死的!”
孟今砚全程没说话,他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盯着眼前这盆葱郁的绿植,眼睛莫名涩得发疼,绿植的生命还很旺盛。
他多么希望,他和景逾白也能如此。
但也许可能不能如此了,虽然景逾白的计划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会如他们所愿那般,但毕竟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是会失败,一旦失败,那他就是间接性害死景逾白的凶手。
锦虞没懂,景逾白怎么了?
温初月扶她坐到孟今砚身旁。
见他眉宇间一片郁色,锦虞关心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
顾风知道孟今砚这会儿正伤心着,不愿说话,主动交代来龙去脉。
“景小姐那边说,砚少中的黑库不是纯正的黑库,她需要找到最纯正的才能提取做实验,景少听说后,到处打听消息,最后得知黑市有人做这个生意,他便冒险去试了,结果,被人揍了一顿后,的确是花了高价把东西买回来了,但他自己,在这途中也被注射了黑库,如果说砚少的症状是轻,那景少的症状就是重,如果……如果他不及时服用解药,那他撑不过几个月,现在,景小姐知道这件事后,情绪很激动,说要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她还说,以后不再管砚少了,她拒绝再跟胡先生合作研究……”
听完,在场没有一个是不难过的。
本来孟今砚受伤,他们就兢兢战战生怕他有个什么好歹,如今,又多了一个景逾白,而且,他那个症状还是重的。
在这世界上,生命是最不能开玩笑的。
可他却为了孟今砚,冒了这样的险。
景云瓷说出那样的狠话,倒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再情有可原,锦虞都能感受得到孟今砚的难受,他的难过不止是表现在脸上,更多的是藏在心里,隐忍着的,压抑着的。
这个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期间,锦虞牵紧他的手,想告诉他,老天是公平的,景逾白那么仗义,人那么好,肯定不会轻而易举就把他给收了去。
只是,不待她出声,他先反握住了她的手。
安静的室内,不曾有半点光亮,只有他自言自语的声音:“我欠了景逾白好多东西,这辈子怕是还不完了,可下辈子,我要去哪里找他,他那个人,跳脱得很,最喜欢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我要是找不到他可该怎么办啊……”
他的声音很哑,像是抽了一宿的烟。
头一次,他不知所措,很无力。
他能为景逾白做些什么呢。
把沈菘蓝找回来吗?
不,不行。
现在把她找回来,无疑是害了他们,沈菘蓝是景逾白的软肋,一旦被陆沉舟发现,那他们就只剩下被牵着鼻子走的份了。
想到这,他拿起一旁的手机,刚要给顾风打去电话,结果手机亮屏那瞬,他突然就瞧见病房门口有个人影。
有人在监视他们。
电话他没打了,牵紧锦虞的手后,他低声道:“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但谁也没睡着。
孟今砚心里记挂着景逾白,而锦虞则是一直在想陆沉舟的事,幕后推手真的是他吗?
不管是不是,她都希望不要是他。
一周后,锦虞和孟今砚出院回庄园休息,同行回去的还有华玉珍和锦祁。
知道时,锦虞很诧异他的安排。
但他却只是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声线温柔,“他们在医院里住着,我怕你惦记不放心,而你出门,我又不放心,在庄园,有专门的医生照顾他们,这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他同她说了挺多话的,但锦虞却只特别注意到他说的那句“一家人”。
这个词非常的温暖,有力量。
“孟今砚,谢谢你。”
孟今砚腰腹上的伤口一时半会儿难以愈合,虽然现在病情已经被胡先生给控制住了,但腰腹上的刺痛感却不曾变化过。
他面色有几分苍白,嘴角却噙着淡笑,“夫妻之间,不用说这些。”
出了病房后,锦虞盯着某个方向失神。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同孟今砚说,“我们这次回去后,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出来了,我想去看看沉舟哥,可以吗?”
随着她这话一出,跟在他们身后的三人都是惊讶状,顾风和温初月是怕孟今砚生气,孟捡则是生锦虞的气,好端端提那个人做什么。
听到这话,孟今砚却是半分惊讶都没有。
他牵紧她的手,“我陪你去。”
锦虞摇头,偏头看了眼脸上伤还没好全的孟捡,轻声说,“你让小捡陪我去吧。”
闻言,孟捡震惊,“我陪你去?”
锦虞点头,“嗯。”
锦虞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孟今砚也没有很惊讶,他心里大概能猜到她这一趟是去找陆沉舟做什么,她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她心中有疑惑,而且,这个人在她心里占有一定的地位,她不想误会他。
所以,势必会去寻个真相。
同时,上次孟捡“受伤”那么严重,她会让两人相互道歉认错。
也正是因为他猜到了,在两人离开时,孟今砚交代,“小捡,记得听你嫂子的话。”
这一周,孟捡其实已经是打心底地认锦虞这个嫂子了的,但现在,她又要去找陆沉舟,当即,他那小脾气又上来的,回复得很勉强。
“知道了,哥。”
乘坐电梯,他们很快便抵达陆沉舟所在病房,锦虞敲门进去时,陆沉舟正抱着电脑在敲字,看到她时,他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阿鱼,你……你来看我了。”
他以为,她真要跟他一刀两断,从此再也不见他了,却不曾想到,他日思夜想,居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