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宁被孩子的哭闹声吵醒。
“小傻子!你都三岁了话还说不清!活该你爸不要你,你后妈也不要你!”
“呜呜呜!你呼苏!”
“你再瞎说八道我就打死你!”
“来啊来啊!谁怕谁!”
刘佳宁眼神惺忪,茫然看了一圈屋里,再往外看。
心里一沉,急忙穿鞋跑出去。
村路中间,傻丫坐在地上,咧着嘴哇哇大哭。
柱子跟个半个孩子扭打在一起,鼻子流血,眼角也青了一块。
“住手!”
刘佳宁大步走过去,拎起骑在柱子身上打的半大孩子。
根据原主记忆,这是村里的孩子王,叫铁头,平时经常欺负两个孩子,抢他们的东西。
“哪个狗娘养的!放开老子!”
铁头手脚踢蹬,张牙舞爪,嘴里不干不净着。
刘佳宁毫不留情地扯住他的衣领,狠狠朝他嘴巴掐去。
“爹妈没教你好好说话,我教你!”
原主吃得好喝得好,手上力气很大,掐得铁头吱哇乱叫。
柱子跑过去扶起妹妹,两人震惊地看着后妈。
这女人不待见他们,但凡有事,肯定不管青红皂白先打他们一顿。
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主动替他们出头?
“撒开我!你个坏女人!你再敢打我,我妈饶不了你!”
刘佳宁冷哼一声,加重手上力气,专朝铁头身上肉多的地方掐。
“给柱子跟傻丫道歉!”
“我不!嘶,疼疼!”
“道歉!”
铁头一开始还嘴硬,最后疼得实在受不了,哭着求饶。
“呜呜呜,我错了,对不起,别掐了!”
刘佳宁仍旧不肯罢手:“你在跟谁道歉,说清楚!”
铁头哭着喊:“柱子,傻丫,对不起!”
刘佳宁这才把人松开,铁头打了个踉跄,一溜烟跑出老远,回头做了个鬼脸。
“坏女人!我就去找我妈!看她不撕了你!”
刘佳宁叉腰:“让她来,顺便再叫上你爹!来两个我撕一双!”
放下狠话,两个孩子挨挨蹭蹭走到她身边。
傻丫哭得眼睛通红,小脸黑一道白一道,跟个小花猫似的。
“妈,铁头妈可烈害了,咱们快抛吧……”
柱子也跟着点头,那婆娘虎背熊腰的,他们后妈是知青,看起来弱不禁风,肯定打不过人家。
见两个孩子担心自己,刘佳宁心里暖暖的。
“别怕,妈妈会保护你们的。”
“但你们得告诉妈妈,因为什么打架?”
柱子小脸紧绷,傻丫抽噎着捡起地上的花。
那花用狗尾巴绑成一束,虽然是山里野花,但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颜色都很艳丽。
可惜被人暴力踩过,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这是,我给妈采的,铁头要抢,我不肯给……”
刘佳宁心疼坏了,忙抱起傻丫劝哄:“好闺女别哭了,你采的花妈妈很喜欢。”
她给傻丫擦了脸,又把柱子叫到跟前,替他清理胳膊上的伤口,摸红药水。
柱子疼得倒吸凉气,小心翼翼看着刘佳宁:“你不骂我们给你惹事?”
刘佳宁放轻手上的动作:“我骂你做什么,被人欺负了就该打回去,不然就是窝囊。”
说着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这是奖励你保护妹妹的。”
“记着妈的话,咱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
柱子拿着糖愣住,头一次听说这样的道理。
以前后妈不管他们,奶奶总把他们拘在家里,说他们爸爸不在家,没有人撑门面,他们遇事要多忍让。
可他跟妹妹次次忍让,换来的是铁头的变本加厉。
“妈,我也想要……”
傻丫眼巴巴看着哥哥手里的糖,刘佳宁被她可爱的样子萌化,也掏出两枚大白兔给她。
这年月奶糖是金贵货,他们只看村长家的小孙女吃过。
傻丫拿着糖迫不及待送进嘴里,奶香在唇齿间炸开,甜滋滋的。
她笑得眉眼弯弯,只希望后妈能一直这么好。
“好吃吗?”
傻丫重重点头。
刘佳宁抚了抚她的发顶,商量:“傻丫,你想不想以后能正常说话?”
傻丫停住嚼糖,脸上闪过明显的自卑,又带了点期望:“我可以吗?”
刘佳宁肯定的点头:“妈在城里见过类似的病例,你不是傻,只是舌头先天比别人短一截,只要去医院剪开,你就能正常说话了。”
柱子皱眉,剪舌头?这是什么治疗法子?还不把人疼死?
后妈该不会是变着法子想卖小妹的器官吧?!
“不行!”
柱子小狼狗似的把妹妹护在身后。
刘佳宁知道他又想歪了,耐着性子解释。
“妹妹的病越早治疗恢复越快。等她习惯现在的发声习惯,以后就改不过来了。”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姑娘,不想她一直因为口齿自卑。
“傻丫,你愿意跟妈妈去市里大医院治疗吗?”
傻丫侧头想了一会儿,刚要说话,就被外头的砸门声打断。
“老赵家的你给我滚出来!你敢打我儿子,今个儿我跟你没完!”
铁头妈连砸带骂,引得一众村民围过来看热闹。
刘佳宁领着两个孩子出去跟她对峙。
铁头妈眼睛长在天上,见人出来破口大骂。
“你个狼心狗肺的后妈,打自个儿家孩子就算了,还欺负到我家铁头身上!我告诉你,你踢到铁板了!”
傻丫吓得躲在刘佳宁身后,柱子也头皮发麻,但仍旧跟个小男子似的跟刘佳宁站在一处,一起面对。
刘佳宁双手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