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谈开了,沈砚秋和谈明修面上倒是和谐不少。两人推杯换盏,就合作项目聊了许多。
林霁寒坐在一角,低着头,静静的吃着菜,与酒桌上热烈的氛围与他无关。
沈砚秋刚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就看到了这一幕,眼眸一怔。
似曾相识。
那是沈砚秋第一次注意到林霁寒这个人。
他伙同几个好友,在外通宵玩了一夜,早上才回校,准备去食堂随便吃点就去上课。
清晨的食堂,除了忙碌的食堂工作人员,学生并不多。
林霁寒坐在角落,清隽的面容,挺拔的身姿,沈砚秋一眼便看中了。
沈砚秋径直就走了过去,就坐在了林霁寒旁边那桌。
忽然间,乌泱泱坐了一大帮人,可林霁寒没有丝毫好奇,没抬头看一眼,只专心吃着他的早餐,仿佛是什么山珍海味。
沈砚秋见他如此认真,瞥了一眼,面前只放着一碗白粥,以及食堂免费榨菜。
还真是个怪人。
待沈砚秋再次看去,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个远去的背影。
吃完饭就去了上大课的教室,沈砚秋再次看到了那道背影。
老师点名,沈砚秋记住了他的名字,林霁寒,他隔壁班的。
沈砚秋去食堂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次,他再次坐到了林霁寒的旁边。
同桌的好友正调侃他被隔壁系花表白的事。
沈砚秋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林霁寒依旧低头吃着饭,饭是食堂最便宜的那种,清汤寡水,没丝毫油水。
他转回头,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懒洋洋:
“我喜欢男人,是我家老爷子都知道的事情。”
“真是好奇,什么人才能入了沈少您的眼?”
沈砚秋凤眼上挑,嘴角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眼神轻轻扫了眼旁边,下巴轻抬:
“自然是要一个脸配的上我的。”
林霁寒这高岭之花的做派,吸引了众星捧月的小少爷。
真是个颜狗!
思绪回归,沈砚秋心中唾骂自己,被骗第一次,还想被骗第二次?
装模作样!
林霁寒表示,就知道你吃这套,他故意的。
沈砚秋面前的酒杯已经被添上,他伸出手,执起酒杯,轻轻晃了晃。
“我今日回国,林律作为老同学,不敬我一杯吗?”
“况且,我们刚谈成了合作,喜事一桩。”
林霁寒拿筷子的手一顿,看着桌上的菜,眼神有些不舍。
债主来找他算账了,看来不能吃了。
他放下筷子,并未抬头。
“我不胜酒力,就不喝了。”
沈砚秋当然知道林霁寒不喝酒。
他和林霁寒在一起后,带他去见自己的发小们。发小们劝着喝酒,林霁寒不适的蹙着眉,说他讨厌喝酒之后的臭味。
沈砚秋和林霁寒在一起之后,知道他有洁癖的毛病。
林霁寒又说,他有严重的酒精过敏。
况且作为一名未来的外科医生,酒精对神经有所麻痹和影响。
沈砚秋的发小们脸色有些不好看,只觉得林霁寒不给他们面子,小声嘟囔:
“明明是个大山窝里出来的,身体倒是娇贵的很。”
沈砚秋当场变了脸色:“他以后有我罩着,想如何就如何。”
曾经,沈砚秋自己就是个骄纵的小少爷,从来都是最任性的那一个。可他将林霁寒照顾的很好,自认为没有让他受半分委屈。
可就是这样,林霁寒居然如此羞辱他!
已经五年过去了,可一想起林霁寒对他说的话,沈砚秋的心就宛如被刀割之后,放入烈酒中浸泡一般,疼且热烈。
他如此难受,林霁寒又凭什么这么平静,事不关己?
沈砚秋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怎么?林律是不给我面子吗?”
谈明修见状,眼神里闪过一丝嫌恶,这林霁寒还真是矫情。
“林律谦虚了,先前听闻,你和秦总一起吃饭,连白酒都喝了半瓶,连秦总都佩服,夸你爽快,将那案子直接给你了,怎么会不胜酒力呢?”
林霁寒有些无语,瞥了眼谈明修,不说话,他不会把他当哑巴的!
谈明修朝旁边服务生抬了抬下巴,示意将林霁寒面前的酒杯倒上。
沈砚秋听谈明修这么说,嘴角扯了扯。
什么不能喝酒,什么要为了未来做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不喝酒?
这种鬼话也就他这个大傻子信了。
看,他这不是能喝吗?给钱就行。
他曾经扬言,要做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想来也早已经忘了吧。
服务生端着酒杯,怼到了林霁寒的面前。
林霁寒这才抬头,对上沈砚秋的目光。
沈砚秋接着说了句:“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但我看咱们的林律,诚意倒是不大,我们之间的合作……”
这话一出,整个场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谈明修眼睛眯了眯:“林律,我们也是合作多年的老朋友了,今日这点面子也不给我吗?”
这些年,他可没少给林霁寒的事务所投钱。
林霁寒明白,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深吸一口气,刚要接过服务生手中的酒杯,就又听见沈砚秋道:
“且慢。”
林霁寒伸出去的手一顿,沈砚秋想起自己酒精过敏了?
有点期待的看向沈砚秋。
沈砚秋勾了勾唇:“刚刚听闻谈总说,林律喝白酒?”
“看来红酒不适合林律的口味,给林律换成白酒吧。”
林霁寒:……
这就是黑化版的老婆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