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握着拳头,内心的矛盾与纠结如同烈火中的荆棘,既炽热又刺痛。我苦苦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无助。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新的光束穿透了黑暗,我转头望去,只见杨天生背着昏迷的顾小雨,与李星云一同赶到了我的身边。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声告诉他们:“罗小胖又一次逃脱了我们的视线。”
杨天生愤怒地咒骂道:“早知如此,刚才就不应该解开他的绳子!这个死胖子,真是把我气坏了。十七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里有这么多的门,我们应该往哪里去找他呢?”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咬紧牙关做出了决定:“现在我们已经别无选择,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我不知道小雨还能坚持多久,我不希望再有人遭遇危险。”
我的话语让杨天生和李星云陷入了沉默。也许在他们的心中,我会被视为一个抛弃同伴的罪人。但是,为了保护剩下的人,我只能暂时放下对罗小胖的寻找,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出的艰难抉择。
杨天生看了看李星云,又看了一眼他背上昏迷不醒的顾小雨,语气沉重地说:“十七哥,我尊重你的决定,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我转向李星云,看到他对我点了点头,心中稍感安慰。
“老李,趁着现在还没有冥猴的威胁,你看看我们应该走哪条路?”我问道。
李星云环顾四周,经过一番判断后,指向一个方向说:“那边是生门,我们可以选择走那里。当然,如果我们愿意冒险的话,也可以选择走景门,也就是我们来时的那条路。”
考虑到走景门可能会再次遭遇那群凶猛的冥猴,我决定选择相对安全的生门。
我们迅速整理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开始朝着生门的方向前进。
我们踏入生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斜斜向上的石阶,两侧的墙壁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甚至连一幅壁画也没有。这让我更加坚信我们尚未进入主墓室。
我们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坚硬的鞋底敲击着同样坚硬的地板,发出清脆的“哒哒哒”声。在这里待得越久,狼眼手电的光芒逐渐黯淡,再加上防毒面罩的阻碍,使得前方的黑暗通道显得朦胧不清,仿佛被一层薄雾所笼罩。
我对李星云的判断深信不疑,并不担心这条通道会隐藏什么危险。我只是默默祈祷,希望不要再遭遇那些可怕的虫子或冥猴,同时期盼能在某个角落找到失踪的罗小胖。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我突然注意到两侧的石壁上开始出现了白灰涂层。继续前行,我惊喜地发现了壁画的存在。难道,这道生门竟是通往主墓室的秘密通道?
我驻足停留,仔细观察墙面上的壁画。画中描绘的都是半人半蛇的奇特生物,有的张开双臂,有的俯身向下,宛如下跪祈祷,又似欲飞天而去。
李星云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旁,凝视着墙上的壁画,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半人半蛇的形象是古人对神明的具象化体现,最具代表性的便是伏羲与女娲这两位上古大神,他们都是人首蛇身的形态。实际上,半人半蛇这一形象最初源于我们智慧初现的祖先对人体及其影子的理解。他们在创作粗犷壁画以记录某些事件时,常以带影的人物形象来象征领袖或英雄,以此区分普通民众。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在战国末年至魏晋时期,半人半蛇的形象逐渐深入人心,进而演变为一种文化信仰。当然,关于人面蛇身的信仰及其起源,存在多种说法,我所阐述的仅是我个人认为较为合理的一种解释。”
我听后颇感兴趣,对李星云说道:“真没想到,一位风水大师竟然会倾向于从科学的角度去解读问题。”
李星云似乎想要进一步解释,但就在此时,前方的杨天生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叫,慌乱地掉头逃跑。我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随即察觉到身旁的墙壁正在向我逼近,而对面的墙壁也同样在向中间挤压。
杨天生此时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冲着我大喊:“十七哥,老李,赶快往回跑,我好像不小心踩到机关了!”
在生门之内,竟隐藏着如此精巧而又危险的机关,这无疑颠覆了我之前的所有预想,令我震惊不已,同时也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我猛然回首,只见两侧坚固的石墙在沉闷而剧烈的轰响声中,如同命运之手缓缓合拢的双掌,无情地向中间压缩空间。
而在那即将被封闭的狭长甬道彼端,一辆古老而狰狞的木制战车,犹如一头被唤醒的远古凶兽,正以惊人的速度朝我们猛烈冲击而来。这辆战车之上,赫然耸立着一面宽阔厚实的木板,板上密布着一根根森然挺立、锋利无比的铁刺,它们在狼眼手电筒那穿透黑暗的强光照耀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我立刻辨认出,这是在古代战场上曾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守城利器——“塞门刀车”。它的诞生可追溯至硝烟弥漫的战国时代,历经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其形态和功能逐渐完善,直至繁华盛世的宋朝才基本定型,并在后来的明清两朝得到进一步的技术革新,最终蜕变成为更具威力的火炮战车。
然而,传统意义上的塞门刀车,因其庞大的体型和笨重的特性,往往需要数名力士合力方能驱动,以便在关键时刻发挥阻敌于城门之外的致命作用。但此刻,令我毛骨悚然的是,那辆疾速逼近的刀车背后竟然空无一物,既不见挥汗如雨的推车士兵,也无任何机械装置运作的迹象,它就像是被某种超自然力量所操纵,如同幽灵般自行疾驰,带着摧毁一切的决绝之势直扑而来。
刹那间,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我的脊背迅速扩散至全身,我几乎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拔腿就跑,再也无暇顾及墙壁上那些或许蕴含着千年秘密的神秘壁画。在这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我只知道,若不竭尽全力逃离这个死亡陷阱,等待我们的将是先被利刃穿心,继而被石墙碾压成一滩血肉的悲惨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