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谢谢砚清哥
宋桂英在一旁看的热泪盈眶:“好好,小姜呀,往后楚又可就拜托你了。”
她这个当娘的,看着自己的闺女有了满意的归宿,心里也算是落了一口气。
霍湛松开云楚又的手,望着她垂下的手指,线条锋利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别开脸,转头时眉眼含笑,与宋桂英轻声道:“婶子放心便是。”
宋桂英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转而想到什么,笑道:“还叫婶子?”
这个年代乡下就没办婚礼那一说,一般都是男方给女方家送些礼,拿些粮,两家人一起吃顿饭,事儿便算是成了,在宋桂英看来,他们俩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夫妻了。
霍湛脊背绷得更紧,对眼下的情况显然是没有提前预料到。
云楚又斜睨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霍湛运筹帷幄惯了,可惜对普通人的生活了解不多,他还当是上流社会小姐少爷结婚走流程呢?先定亲,再结婚,最后改口?傻眼了吧?
他迟迟不开口,宋桂英脸上神色也尴尬起来。
云楚又也没继续看热闹,毕竟她是个工具人,就算是看在外头一车物资的面子上,也得给霍湛打个圆场,便道:“娘,改口的事儿不急,等他先适应适应再说。”
宋桂英有了台阶,便也顺势下了,笑道:“说的是,是娘太着急了。”
云楚又笑了笑,看了一眼外面昏暗的道:“娘,我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尽快出发吧,别回头鬼子又打过来了。”
宋桂英面色严肃起来:“说的是,我这就去唤你二哥他们,咱们得赶紧走。”
她说着就匆匆忙忙走了,堂屋气氛安静下来。
云楚又瞥了霍湛一眼,也没与他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她倒是没想过让霍湛配合,喊宋桂英“娘”,本来就是演戏,叫一声“婶子”已经是屈尊降贵了,再过分些保不齐换不来好感,最后也得被灭口。
而且小说里从未提过霍坤鹏的太太,姨太太倒是有好几个。
不过,霍湛这种天选开局的人物,肯定不可能是妾生子。
一般他这样的大人物都有一段神秘,且不可为人触碰的过往,这个过往不是母亲,就是初恋,亦或者是什么青梅竹马,她可不想得罪人。
云楚又拎着藤箱来到牛板车前,把箱子往车上一搁,“咔咔”一拨卡扣,箱子应声而开,看着里头用纸裹好的一卷一卷的大洋和法币,心中微叹,果不其然。
这沈虬当真是殚精竭虑,生怕她不好好配合霍湛,一边走人情,一边走金钱收买,两条路线一个也不耽误,她还能怎么样?
她这个人,向来识时务,一定会当好自己的工具人的。
云楚又满意的点了点头,拿开法币,又看到下面放着几支磺胺多息针。
她也没多诧异,把东西放好,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慢条斯理的合上了藤箱。
霍湛声音清冽,似咬着字音说话,尾音噙着淡淡的慵懒:“做的不错。”
云楚又扬了扬唇角,抬手晃了晃戴着银戒的纤细手指,大言不惭道:“多谢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一定让霍少帅在逃荒路上感受到宾至如归的待遇。”
霍湛轻嗤一声,这笑声带着些嘲讽。
云楚又浑不在意,转头看了他一眼,宋桂英不在时,他又从姜砚清变回了霍湛,气质寡淡凉薄,眉眼锋利如刀刃,危险至极。
她不免唏嘘,这家伙还真会演戏,要她说,还是柔弱小绿茶更带感。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给霍湛听的。
云楚又扫过他琥珀色的狐狸眼,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打好预防针,说道:“少帅,逃荒路起码得走俩月,您要是忍不了可以离开,千万不要与我客气。”
霍湛顿了顿,浅瞳眯成危险的弧度:“可以。”
他话音落下,云楚又眼神变得狐疑,霍湛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下一刻,霍湛就为她解惑了。
他弯了弯眼梢,扯着唇角无声地笑:“我离开,想来你们也都死了。”
云楚又一噎,无语道:“行,您老日理万机都不怕浪费时间,我操心什么?”
其实她心里清楚,霍湛是因为对十一军起了疑心,才想着悄无声息潜入绿城。
十一军战后就一直把持着广梁省,绿城是他们的大本营。
那里耳目众多,容易打探到闫家军的动向,而奉津如今正和十一军处于合作关系,这其中牵扯甚广,稍微出一丝差错,就可能是千千万万战士性命的终结,不能马虎。
不过,在她看来,霍湛恐怕要失望了。
云家庄这一支逃荒队伍和旁的队伍可大不一样,男女主都在,他们是麻烦的源头,这一路上可不安稳,时间肯定还得拖延,保不齐等到了绿城鬼子都打过去了。
她可没忘记,绿城第一次沦陷就在几个月后。
这些话显然也不能告诉霍湛,除了惹来怀疑,没有任何好处。
她懒得管霍湛的最终目的,总归掩护他到绿城后,大家就分道扬镳。
这时,宋桂英背着熟睡的李香儿出来了,紧接着,云永恩走出来,推出角落里的独轮车,把大包小包都放上去,其中一袋细粮,珍之重之地压在了行李最下面。
李婷婷也出来了,她换了一身衣裳,头上包了一条蓝色的头巾,与后面的李老汉说道:“爹,你坐车上,抱着香儿。”
李老汉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烟杆插回后腰,爬上独轮车。
宋桂英小心翼翼把李香儿递到他怀里,又顺手拿了一床棉被盖在小姑娘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宋桂英看向云楚又和霍湛:“咱走吧?”
两人自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云楚又看着老黄牛,神色尴尬,她不会赶牛车。
霍湛瞥了她一眼,闭了闭眼,声音温和道:“我来吧,你上车坐着。”
云楚又看看牛车,再看看霍湛,权衡了一下,决定不辜负他这番“心意”,在狭窄的牛板车上寻了个空档坐下,实在是物资太满,没啥空缺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