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诸星先生的门店外时常会立着一个少年。
诸星团已经观察他很久了,也不明白少年为什么会站在那里,一开始还以为在等人,但店里的客人来了又去,少年却仍旧没有离开。
少年着装规整,外衫也是新的,看上去并不似一个流浪者。
店里还有些未卖完的吃食,诸星团有时会包起来放到他的手里,拿到后这孩子也不走,如同往常一般站在那里看着他的方向。少年的双眸很漂亮,其中载满了星河,却缺少些神采。
【2】
…………
今日有雨。诸星团见到了站在雨里的那个少年,雨珠垂落于少年眼睫之上,眸里如星河散落,但却不知是雨珠还是泪水。
“孩子,快过来,这样淋雨会感冒的。”
少年听到从雨声中传来的呼唤,这才迈开步子,走向正在向他招手的诸星团。
诸星团取出毛巾递给少年,可又见少年拿着毛巾愣在原地。他轻轻摇摇头,眉头微皱,重新将毛巾拉过,帮少年擦干被雨水淋湿的发顶。
“今晚就先住在这里吧。你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了。”少年回答他,“但似乎有人唤过我祂。”
“祂?似是地球语中神明的意思。”诸星团并未觉得哪里不对,毕竟有些虔诚的信徒是会将“祂”挂在嘴边的,可能叫的多了,小孩子会以为是在唤他的名字吧。
“你父母呢?”
少年又是摇摇头。
中年人的神色中闪过一抹惊疑,他不敢置信这孩子怎么生活,又住在哪里。
诸星团手下动作不停,帮少年将湿漉漉的外衫揭下,却又是一顿,少年的背后,银蓝色的粒子透过内衬和湿答答的衣服粘连在一起。在昏暗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刺目。
他突然想起几日前在店内听到说是最近有宇宙人闹事的消息。
不知是不是动作牵扯到了伤口,少年眉头轻锁,却是未吭一声。见诸星团愣在原地,少年眼中闪过些许不解,抬起眸子看向他。
“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少年没有回答诸星团的问题,转而问他:“你会不会怕?”
诸星团一怔,后又将手放在少年的发顶揉了揉,“若是说怕,自然是有一些的,但你受了伤,更应该害怕的,不是你吗?”
这么说,似也不错。少年点点头,“解决了几个闹事的宇宙人,受伤只不过是一个意外,不用担心,它会自己愈合。”
“那也不能这样不做任何处理。”诸星团去翻找店里的医疗箱,“好像没有绷带了,你在店里等一下,我出去买些回来。”
“你会回来吗?”
“当然了,这可是我的店,我住这里的,倒是你要乖乖待在这儿,外面在下雨。”
“好。”
诸星团也是头一次见如此乖巧的宇宙人小孩,他先将毛巾做了消毒,暂时帮他将伤处包扎,便是撑着他那把老式雨伞离开了店面。
少年依旧望着他的方向,直到诸星团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雨夜。
“这位先生,您来买药?”
“嗯,买些绷带,家里孩子贪玩,受了些伤。”
“需要其他止血的药品吗?”
这……诸星团略一思索,不知人类的药对宇宙人会不会有效,但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还是带了一些回去。
小少年依旧乖巧地坐在那里,连位置都未曾挪移。见到诸星团, 少年原本平静毫无波澜的眼眸这才泛起一丝涟漪。
【3】
“不如唤你诸星真如何?”
“都可。”
名字无非是个代号,神明本不拥有名字,无外乎多了一个值得记忆的编码。或许他也曾有过许多名字,只是时间太久,不记得了。
诸星团终是为少年将伤处包扎完毕 这才松了口气,去晾起他那件被雨淋湿的外衣。
“若没有地方去,可以暂时住在店里。”诸星团告诉他,他也是一个人,或许可以一同做个伴。
他的唇角轻轻勾起,眉眼也是弯的,诸星真茫然地看向诸星团,他还是不能理解这个表情代表的含义。
“笑一笑吧。”
“笑?”诸星真观察着诸星团的神情,眨眨眼,似是在思考诸星团话语中的意思。继而学着他的样子,扬了扬嘴角。
“笑是人类情感的传递,也是一种认可与赞许。人类有着很多的情感,都可以通过面部表情进行传达,有什么不懂的话,我来教你。”诸星真听诸星团这样回答他。
或许确实因为是宇宙人,所以才不太能理解人类的情感吧,不过没关系,诸星真就像一个有着好奇心的孩子,有在学习。
【4】
诸星先生的店内多了一个帅气的小少年。
“笑容很暖,很阳光呢。”到过诸星团店面的人都这么说。
“今天不营业吗?”
“今天休息。走,孩子,带你去一个地方。”
“就这里了。”诸星团将草帽摘下,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从随身的小工具箱里取出铁锹。
“这是一株月桂的树苗,把它种在这里,做个标记。”
“标记?”
“嗯,传闻,在月圆之时,月桂树会吸收这世间的精气……”
“然后化灵?”诸星真似想起电视中播放的动画,补充道。
“哈哈哈,哪有那么玄幻,只是做个标记,将我做的那些桂花酒埋下而已。”诸星团也没想到少年会如此脑洞大开,摆了摆手将月桂树种好,“这酒啊,年代越久,便是越香。当然了,一般不会超过百年。”
“今天是中秋,我们会像这样和重要的人坐在一起,观赏天空那颗溜圆的地球小卫星,我们地球人有赋予它许多浪漫的雅称。有金轮、玉轮、银盘、金镜等等。不仅是人类的精神寄托,还能传递远方的思念。”
“只可惜,今天是阴天,看不到月亮了。”
【5】
他们一同经营着那家小店,整整五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