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妈妈允许我一个人外出,不仅因为我已经是能照顾自己的小学生,不只是他们知道那座墓园属于谁。
我想,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公主!”
我喊了一声,在黄昏下飞扬的身影,转瞬便来到我的旁边。虽说是我牵着她,这只阿富汗牧羊犬却没比我矮上多少。
在我出生前,公主就存在了。
爸爸和妈妈本来没想要小孩,给她取了这个名字。我出生后,则得到了意味着“天使”的安吉丽卡一名。
对此,公主没有怨言,我也非常满意。
公主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到墓园去时,我也会把她带在身边。
我并不是天天都会去墓园的。
一周大概三四天,还是在天气好的时候,早晨带公主出门散步,路过一下,又或是下午放学完成今日作业后后去那里。
开始我希望得到安宁,后来好像是为了去见到墓园管理者的。
想要见到他的心情,和见到公主时类似。
“扎普,你也快要成为我最好的朋友了。”
听到我这么说后,他神情古怪。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我说。
“才不是!”他说。
可是我一下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感到有些受伤:“你不想成为我最好的朋友。”
扎普:“这个嘛……”
我:“就和公主一样?”
扎普看了看我,看了看旁边永远显得端庄无比的公主,又想了想。
“我又不是狗。”他说。
我可能露出了伤心的表情。
“我知道啦,知道啦!”扎普叹了口气,露出陪小孩玩过家家的表情:“在那之前,我就做你做好的朋友吧。”
他竟然这么不情愿,我昂起脑袋:“我是说你快要,不是说你已经是了。而且就算你是,也比不过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
公主像是听懂了我的话,蹭了蹭我的手臂,摇动尾巴。
“欸——”扎普不爽。
“你做我最好的朋友还要经过一场考验噢。”
“什么啊?”
我拉过他的手:“给我买开心果冰淇淋吃。”
冰淇淋车固定时间会来,我不怎么爱甜食,冰淇淋是例外。
试问,哪个小孩会不喜欢五颜六色的车子,还有慈祥的大叔从小小窗口里带着笑容递出食物时的童话感?
扎普今天戴了一副大墨镜,看上去很酷的样子。
他平时似乎就住在墓园里面,我不太了解,不过每次去的时候,不是一去就看到他,就是过了一会儿他就会冒出来。
冰淇淋车外排了一长串的队伍,扎普双手揣在口袋里,大叫:“人也太多了吧!这是从意大利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说,又朝他招了招手。
扎普弯下了身。
我附到他耳边,小声说:“很贵的,你带够了钱吗?”
扎普的视线看着远处,报刊上的日期映入他的眼帘。
他忽然直起身体,拉住我就要走。
“干嘛?”我叫道。
“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一个深肤的青年,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一条毛发飘逸的阿富汗犬。
这样的组合走在街上,十分容易引人侧目,更不用说,三匹生物的目的地,是赌场。
闪闪发亮的招牌,我读出了上面的文字:“CASINO G——”
扎普点点头,已拉着我走了进去。
他像是这儿的熟客了,保安和他打了个照面,盯着我看:“狗和小孩——”
“兄弟。”扎普搭上保安的肩膀,小声对他说了什么。
我略微侧头,看到他将什么塞进了保安怀里。
“你有钱给他,都不给我买冰淇淋。”我说。
“啰嗦,”扎普说,“今天带你来这里,可是要让你见证重要的事。”
“什么?”
“哼哼,”扎普咧嘴叫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私人赌局,虽说信任扎普,也还是对围了一圈的黑衣人生出了一丝危机感。
公主护在我身边,好像随时要挡住可能扑来的人。
“放轻松,放轻松,”扎普说,“今年是2001年8月28日,那场历史性的赌局,就在这里展开。而我,扎普·伦弗洛,会成为这场赌局的赢家——”
“赢,又赢了!”
四下哗然。
我坐在转盘边,将筹码扫到自己面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不是来到这一步,我从没想过,自己会靠上赌桌赚取生活费。
不得不说,还真有些上头。
魔女组织迄今没来找过,我想说不定是通告给了纽约分部,需要那边来领人。
记得在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出公差有多少差旅费就能扯上半个月,估计没那么快到。
真是幸运!
伤虽然养好,魔力并没有完全恢复,我还要在此处呆上好些时候。
扎普对我坦白,他没多少钱供我和他两人吃饭了。
打家劫舍不太方便,劫富济贫有危险,我只好踏入了这个罪恶的地方。
赌场的规则,我都是靠观摩扎普学的。
旧势力被清,扎普也能安全地做酒店门童拿小费,加上我赢来的——运气好的话不用术式,糟糕就略施伎俩——足够吃饭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周。
扎普问我钱是从哪儿来的,我说我在这儿有个银行口座,里面有存款。以为他相信了,没想到今天就被他堵在这里。
本来是满载而归的一天,我抱着一堆筹码,回身对上站在人群里的少年时,心中陡然生出了一丝罪恶感。
“你骗我!”少年大步走在街头。
我拿着换来的钱,跟在他后面,颇为心虚:“我也是为了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