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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在一条商业街入口前停下，乐颜进了家离出口最近的女装店，买了一套亚比风衣服，比起显身材的礼裙，她更喜欢宽松的t恤裤子。
换好衣服后，黑色小礼裙被她胡乱塞进帆布袋。
摁亮手机屏幕，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她没有打车回学校，就近进了一家网吧。
这家网吧不算大，一眼能看到头那种，进门就能听到手指敲键盘和冲破天际的游戏对骂声，乐颜在靠门的位置找了台空电脑，插上u盘，把文件发送到金媚儿邮箱。
对面自动回复【收到】，乐颜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些，退出页面，打开学信网教务系统。
最近忙着在校外兼职赚钱，毕业论文还没上传到教务系统，今天导师在群里艾特她催交了。
按照模板把开题报告编辑好，确保格式无误，半小时完事。
小小毕业论文，拿下拿下!
口袋手机振动两下，
一条是蓝海cb的经理发来的转账，本来今晚的出场费是470，老板多给了30，凑整。
还有则10秒的语音条，乐颜懒得听，转成文字，【你琴弹的很好，所以……你以后不用来蓝海了！】
因为弹得很好……所以滚蛋……？？
意料之中，沈锐毕竟是蓝海的小财神，她今天在大庭广众下得罪了他，蓝海哪里还敢要她。
食指触屏，点了收款，回了个谢谢的动画表情，扭头对吧台的男人喊了句，“网管，一桶西红柿牛腩面，一罐冰镇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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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在毕业论文开题报告ddl前，乐颜坐公交回了学校。
京大校园有三个分校区，乐颜所在的坞城校区是主校区，也是成立最早的校区，后来学校扩建又盖了两个校区:东山校区和紫荆校区。
坞城校区规模比紫荆校区和东山校区大两倍不止，位置在大学城，所以，最后两站人流量大，十几个院校的学生都挤在一个车厢里，加上路上堵车，乐颜拉着橡胶手环站了一路……
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京大图书馆到餐厅的路上，有两条长长的银杏树通道，四月下旬，正是金黄色扇形绽放的季节，适合拍照。
大一学妹对拍照有很深的执念，听大佬讲座拍照，见到，就连对所有事充满新鲜感。
乐颜时常羡慕学弟学妹身上旺盛的生命力，暂时不用焦虑考研，考公，就业，他们眼里的清澈尚在，还没有因为琐碎变混浊焦虑，
到了大三之后，她心态完全变了，每天焦虑毕业后何去何从，还要疯狂地存款，甚至到了病态的地步。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死感，死人微活，麻而不崩的行尸走肉罢了……
学弟学妹们以宿舍为单位集体出动，也有不少校外人士都结伴前来拍照，乐颜步行的这段路程，见了五六对情侣凹造型，一切充满生机。
春天，果然是个奇妙的季节，她脑子里忍不住想起《动物世界》的开场白: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春暖花开，草长莺飞，春天，处处透着生机和浪漫，动物们自然也不会放过。
人，说到底也是动物。
……
但是，春天是他们的，快乐和热闹也是他们的，她什么也没有。
褪下小黑裙，没有精致的妆容，乐颜一迈进校园，自动恢复“恶心别人，舒服自己”的摆烂穿搭。
怎么舒服怎么来，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天塌下来有这张脸顶着，换别人就是刘欢老师既视感。
她本就清瘦，oversize黑色薄款连帽卫衣穿在她身上，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帽子漫不经意扣在脑门上，搭配藏青色收口工装裤，右耳还挂着米白色蓝牙耳机，美式高街穿搭，中性风。
耳机里循环播放的音乐也很应景，
【手在键盘敲很轻，
我给的思念很小心，
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这么悲怆的歌词跟学校适配度高，上学如上坟这句话，即使到了大学依然适用。
乐颜不喜欢上学倒不是因为成绩不理想，只是因为觉得太浪费时间，大学三年学到的都是些跟社会脱轨的东西，她这个人没有那么高尚，立志要填补学术空白之类的事她从没想过。
只想赚点小钱，一直躺平!
乐颜每次专业课考试成绩都稳居第一，奖学金是她唯一的动力。
学院论坛上经常有“铁打的乐颜，流水的第二”此类言论。
班上同学管第二名叫学霸，管她叫学阀。
可惜这位神秘学阀总不见神龙见首不见尾，别的学霸泡背书做题，她在舞厅兼职赚外快，别的学霸在老师面前混脸熟，她走在校园里，连任课老师都认不全。
以至于，几位专业课老师私底下怀疑过她拿第一有作弊的嫌疑，可是教室监控无死角，一次也没抓到她作弊。
京大的毕业论文从大三下学期就开始准备，直到大四下学期完成，准备时间充足，按规定是学生自己根据自己感兴趣方向联系导师，然后双向选择，
乐颜的导师梁从山，是学院资质很老的一位教授，手下总共带了七个学生，五个本科生，还有两位硕士。
乐颜赶到导师办公室时，梁丛山在喝茶，四名同学像门神一样站在他两侧，左右两边各站边两个。
对上李梓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乐颜隐约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