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
逼仄卧室,清冷的松木香味冲上鼻尖,颀长影绰投射在墙面上,青筋在手臂上蜿蜒,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睫微垂,又欲又克制。
床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
缱绻“美色”尽收眼底,乐颜手指扳正男人的脸,直勾勾跟他对视。
男人眸色显得格外幽冷,一如既往地厌世冷清,皲裂薄唇上还沾着斑驳血迹,破碎感拉满。
都说眼泪是男人最好的嫁妆,是女人的兴奋剂,这张英俊无双的脸上倘若落下几滴泪,那才叫有趣……
冰凉的锋刃抵在陆晏沉脖颈上,到大动脉仅半厘米距离,“说话啊!不张嘴我弄死你!”
男人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一脸置生死于度外的坦然,“那你弄死我好了。”
“真以为我不敢?”
再嘴硬一个试试呢,
“突然觉得,就这么弄死你未免太便宜你了,”乐颜手掌下移,话锋一转,“你不是最清高嘛,那就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再慢慢折磨你……”
嘶……
既然这么喜欢当正人君子,那就偏不如你愿,拉你做些不入流的事情……
陆晏沉的骨相超绝,鼻翼挺拔,如刀削过的眉骨,蒙起眼睛好像更能激起人心底的恶念和摧毁欲,乐颜抽出领带,轻轻覆在他眉眼上。
任由暧昧在空气里攀升,两人距离从一米到半米,再从半米到十指相扣,啮合他唇瓣的血渍,口腔充斥腥甜……
直到手背传来钻心的痛,乐颜才从梦里惊醒过来,靠北,梦里太用力,手背甩到床头了。
“嘶~”
乐颜咬牙切齿没让自己叫出声来,脆皮大学生,一磕就肿,能摸得到皮下有明显肿块。
梦中的细节还在清晰重现,羞耻在心底蔓延,
一定是太不节制了,才什么丧心病狂的想法都敢冒出来,乐颜拿起床头手机,清除了百度浏览和搜索记录,又卸载了app,连同之前的缓存视频也一并卸载……
手机瞬间释放10个g空间。
乐颜决定洗心革面,再也不看那些腐蚀人精神的小电影了。
视线描摹着枕边女生,呼吸均匀,脊背随着呼吸声有起伏的弧度……
好在盛夏睡眠好,没听见她那些羞耻的呓语,不然得被笑话一个月。
乐颜松了口气,摸黑跨过盛夏双腿下床。
卫生间灯带亮起,猩红一点在乐颜指尖亮起,轻薄的白烟晕染镜面,连同镜中人的轮廓也变得模糊起来,男人的五官却在乐颜脑海里逐渐清晰。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他欲望是挺大的,甚至超过烟瘾。
指尖落下的烟灰,随着冲水马桶的哗哗水流声消失在视野,乐颜脖间滚烫褪下两分,喝了杯凉白开重新回到床上。
后半夜,乐颜睡意全无,亲眼见证第一道白光刺破黑暗从窗台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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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昨晚也是一夜没合眼,忙着在手机前做功课——小红薯上关于如何追心爱的女生的攻略,他看了整整一夜。
餐厅,保姆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宁祁山坐在餐桌上大手一挥,“儿子,郭导说你在演戏方面很有天赋,爸爸感觉很欣慰啊,又给剧组投了两笔!”
“是么?”宁远尴尬笑笑,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黑心导演真是拿了钱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就是因为郭磊昧着良心夸他,他才膨胀闹出天大的笑话,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心塞。
……
“爸,那我先回学校了。”说完,宁远又用保鲜膜裹了两个三明治,“今天的三明治真好吃!”
玛莎拉蒂经过云沐桥时,宁远打了个盹,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好在司机按了几声喇叭,宁远才没趴在方向盘上睡死过去。
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有人跳河了!这个月已经跳了十来个了……”
“现在的学生压力这么大吗?肯定是因为高考,动不动就跳下去,还不如回村躺平呢!”
“大早上,真晦气,浪费公共资源,交警叔叔还有别的事要干呢,大早上添什么堵。”
围观的路人甚至不知道当事人长什么样,就开始发表意见,或唏嘘,或看热闹,或起哄。
宁远循声瞄了一眼河岸,神情淡漠,世界那么大,每天都有人去世,有什么稀奇的。
“不是学生啊,我还以为是学生呢,一把年纪了想不开,没救了……”
“好可怜啊,希望人能救回来……”
穿着警服的搜救人员抛下泳圈,一头扎进河里救人,宁远看着一个中年妇女被两个警察沿着苔藓边上拉,一脚油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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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的粉色玛莎拉蒂大咧咧停在女生宿舍楼前,宁远抬头抓了抓碎发。
早八的课,宁远抬起腕骨瞅了眼时间,七点四十分,他等得有些不耐烦。
李梓晴穿着一身奢侈品牌,身后跟着同寝室的江雪,两人形成鲜明对比,一个造型浮夸恨不得把一套房穿在身上,另一个朴素到极点。
李梓晴看到宁远的身影,步伐都淑女起来,本来跟江雪讲话还一脸严肃,看到熟悉的背影一下子降下分贝,收敛不少。
“hi,”李梓晴盯着被保鲜膜压的紧实的三明治,“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
宁远懵逼摇头,“我不知道啊!”
又不是给你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