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一门,永不许踏入忠庆王半步!”
董致远被打得整张脸火辣辣的疼,一阵耳鸣后,就听到这些话,他癫狂着要站起身,双眼猩红喊道,“董忠!你死哪里去了?”
今日,他半生经营运作都毁于一旦,如若被驱逐出董氏一门,他将如丧家之犬,即使在外风光,也将再无机会封爵。
还要让他跪在董致宁牌位前,休想!
“阿三!”
董忠刚想拿出怀中暗哨,突然双腿传来一阵剧痛,双腿竟被齐齐砍断。
一个老仆又快又狠地收刀,没有半分犹豫,站在董老夫人身后。
众奴仆都被吓傻,董忠横行多年,向来跋扈嚣张。
此时见他满身血污捧着断腿哀嚎,哪还有忠庆王府管事半分气派?
有胆小的女娘闻到血腥味,当场呕起来。
“将人关入柴房,任何人不准探望!”董老夫人面上没有半分动容,“稍后我会亲自来审。”
惜雪想起,前世她似见过这老仆,应是大母娘家带来的,常年做着粗活。
但没想到,是这等高手。
惜雪看着大母,她面容紧绷,神色素冷,脸上像石刻般,根本不容他人置喙。
可她的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手臂上,她的大母在强撑……
董致远看着在地上翻滚哭嚎的董忠,突然看向董惜莲,恍若抓到最后一根稻草:“惜莲,你帮阿父求求你大母,阿父是无辜的!”
董惜莲后退几步,捂着口鼻冷哼:“你做的这些恶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阿父,你先去家庙跪着反省着,还是不要惹大母生气动怒了!”
她嫌弃的挥了挥手:“还不快堵上嘴押走?难道还要让人再看笑话?”
董致远还想再说,不想已被一块破布塞住嘴。
他刚想挣扎,阿三已将他双手捆住,推搡着他向前。
他怒而回瞪,可那老仆根本不管,手下愈发用力。
董致远被推得一个趔趄,整个人栽在地上,头磕到石砖,抬头时已满头是血。
他双眼通红,头发散乱,挣扎要去撞阿三,不想被阿三狠狠踹翻在地。
他原本金线暗纹的云锦衣袍上赫然几个脚印,愈发显得讽刺。
惜雪看到大母身子一松,慌忙松开霍野的手,搀扶住她的手臂,连声唤着:“孙嬷嬷,还不赶紧将大母送去休息?”
“好孩子,你帮我好好谢谢霍侯。”董老夫人粗糙的手覆上她的手臂,笑容疲倦而苍老,“你可真像你的阿父……”
惜雪心中一动。
他名义上的阿父,是甄家已故大房甄文栋。
论理,大母应不认识才是。可她刚才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今日这一场认亲宴,女眷几乎都是落荒而逃,只有几个官员尚能保持几分镇定,但也无甚闲聊心情,彼此敷衍几句纷纷告辞。
刘世友在踏出大门时,回头看着盛轩的大门,长长叹了口气:“忠庆王府,看来是要败了。”
他理了理衣袖,想起袁氏私开当铺之事,大踏步离去。
刘明达看着站在门口的霍野,想起自己刚才差点又被他拖下水,刚想开口,可一对上那双冰冷双目,顿时没了勇气,拱了拱手告辞。
今后这狼崽子还是少招惹为妙。
人群渐渐散去,惜雪看着曾经的喧闹繁华在转瞬之间,都已成为泡影。
刘世友的话她刚听到了,但她不会让忠庆王府倒在她手里。
目光所及之处,唯独有一人,始终站在门口。
他身姿挺立,犹如星月处在瓦砾中,她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微微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还能感受到他的余温。
一路而行,注定孤独茕茕。
但未想到,还有人能和她同行一段路。
想起府中尚有诸多事,她脚尖刚动,男子清冷嗓音在她身后响起:“董惜雪!”
她整个人如同被一道雷当头劈下,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伪装了这么长时间,当第一次有人当面说出她真名时,她竟有些不习惯。
聪慧如霍野,想必早就猜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对上那双冷眸:“霍侯,我听不懂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