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刺客?”闻讯赶来的禁军将她们团团围住。
“根本就没有刺客。”五公主脸色很难看,绷着小脸就盯在惜雪脸上,“你胡乱叫什么?”
“我没有乱喊。”惜雪自知道其中厉害,指向她身边嬷嬷,“我刚才分明看到这嬷嬷目露凶光,伸手要将你推入荷花池,要不是我拉公主一把,此时跌落在荷花池衣衫尽湿的人就是你。”
娴雅身旁的嬷嬷吓得慌忙跪在地上:“老奴服侍公主十几年了,怎么会害公主?”
“就是因为服侍十几年才有机会下手,刚才你分明趁着人多,想要浑水摸鱼。”惜雪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我就是一个甄府的庶女,之前从未见过你,和你更是无冤无仇,难不成你还想害我?”
“五公主,兹事体大,得罪了!本官不得不将这奴才带回去审问!”
眼看老嬷嬷哭嚎着要被拖走,娴雅险些要晕死,她双手拦在身前,咬着牙说道:“今日之事只是小女娘之间的玩笑,本公主愿为其做保,嬷嬷绝不是刺客!”
禁军深深看着她,又看了眼在水中扑腾的碧莲,寒着脸说:“是不是,一审便知!”
也不多说,扬手就让人将嬷嬷捆走。
娴雅看着人被当着她的面被绑走,她气得直跺脚,拿出缠在腰上的软鞭,指着惜雪喝道:“你刚入宫就招惹是非,本公主今日就好好教教你规矩!让你看看这个后宫是谁做主!”
琦玉低下头,藏下眼中得意。
被这软鞭打上这么一条,这脸就毁了。
惜雪环视四周,周围宫娥都低着头,没有一人出声。
只不过,对面回廊处探出半个头,却是一闪而过。
“刚才的事,公主心知肚明,今日公主如若伤了我,皇后定会询问。”惜雪拦着月雨。
这里毕竟是皇宫,月雨贸然动手,被有心人拿捏,很难善了。
她的目光盯在娴雅脸上:“皇后刚有身孕,你想她因为此事暗中垂泪?如若影响到她怀中胎儿,你的父王又会放过你?公主,请三思而行。”
她目光微冷,旋即又落在琦玉身上:“届时,这段时间你和谁书信往来密切,一查便知,任何人只要做过,就不可能置身之外。”
琦玉听后,脸色顿时白了一层,伸手轻轻拉了拉五公主衣袖,低低劝:“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了。人毕竟是我带进宫的,给我几分薄面如何?”
五公主看着她眼神,心中知道其中厉害,但她向来倨傲惯了,何曾吃过这等暗亏,一把推开琦玉的手,软鞭“啪”的一声打在地上,发出骇人声响。
“今日本公主就要教训你,天皇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琦玉被推得一个趔趄,忙借着婢女搀扶也躲到一旁。
她劝也劝了,打死了,自能推到五公主头上。
至于书信往来,她也只是小女娘之间的抱怨,她又有忠庆郡主这身份护着,伤不了。
软鞭扬起尘土,地皮都被打得动了动,周围宫娥都躲得远远的。
惜雪侧身躲过,眸色越来越深。
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真蠢。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月雨,她摸向怀中,厉声喝道:“月雨,退下!”
“女娘!”月雨回头。
“今日我倒要看看,五公主打了我之后,要如何收场?”惜雪满脸寒霜,她手掌上已沾上药粉,虽不致命,但会让她浑身奇痒难忍,她厉声喝道,“看来五十遍的《女戒》还是没让你收敛心性。”
“你……你怎么知道……”一年前,她因一时失手打了宫女,父王发了好一通火,不仅命她面壁思过,还被罚抄五十遍的《女戒》。
可这事,只有父王和她身边亲近之人知晓,她怎么会知道?
惜雪看着她手里的软鞭,看来要想法子将这东西收走……
娴雅心中正想着《女戒》,突然“啪”的一声,一团白花花、黏腻腻的东西,从天而降掉在她手背上。
娴雅低头一看,突然尖叫起来,面上就如同见了鬼般。
“我的小金雀回来了。”霍睿吊儿郎当走了过来,他凑到娴雅跟前,“哎呦”大叫了一声,“你怎么将鸟屎拉在公主手上啊?”
娴雅整个人都僵在那里,看着手背上那团东西,还散发着余温,她再也忍不住,朝边上干呕起来。
琦玉忙去搀扶她,抚着她的后背,目光却落在霍睿身上。
“你啊你啊,就知道找干净漂亮的地方。”霍睿仿佛根本没察觉琦玉的打量,他大大方方地晃着手中的短笛,凑到惜雪身边,“你不要说,这短笛还真神了,我的小金雀很快就回来了。你还有什么法宝,拿出来看看!”
惜雪弯了弯唇。
前世,她就记得自己这三表哥最爱鸟雀,这才想到藏着的诱鸟短笛。
“我的宝贝多的是,可今日我们还要去拜见皇后……”惜雪笑了笑,“等空了就来寻你。”
霍睿眼前只觉一片金光闪过,被这笑差点迷花了眼。
这个小女娘,也太好看了。
“霍睿,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难怪父王这么讨厌你!”干呕半天的娴雅靠在琦玉身上,一张小脸干呕得煞白。
“巧了,我这金雀还就喜欢抓耗子。”霍睿一边逗着金雀,一边手指转着圈圈,不偏不倚正指向娴雅。
“你敢骂我!本公主要将这破鸟的毛全部都扒光!”娴雅气得双眼通红,手背上还传来一阵阵鸟屎臭味,看着那只金雀,朝后唤道,“给我将这鸟抓住!”
“哎呦呦,我看谁敢!”霍睿护着她的宝贝金雀,“谁敢动它一下,本王就让你们赔十只一模一样的!”
众宫婢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
惜雪蓦然想到前世听到霍睿的传言。
当今圣上虽不喜欢他,但霍睿脸皮厚,丢了鸟儿就去殿前哭。
皇帝被他哭得心烦,就命人谁都不许动他的鸟。
又加上他的母妃代妃出自北越,性子原本就彪悍,一味护着儿子,因此皇帝虽不喜他,但他活得潇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