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仁!你好大的胆子!自己勾结倭寇,残害袍泽不说,竟然还敢污蔑朝廷大臣!来人,将此人给本官带下去,打上一百大板!”
左安宁气急败坏,唰的一下站起身来,用手指着钟明仁,破口大骂道。
然而左安宁话音落下后,两旁衙役却是纹丝不动。
只因这些衙役,都是陈明从京城带来的,只听陈明一人吩咐。
“延年兄,依本官看此事太过蹊跷,眼下已近正午,不如暂且休堂,等到用过午膳之后,再行查办不迟。”
陈涵之眼看左安宁这蠢猪队友实在带不动,于是乎只能看向陈明开口说道。
不料这一次,陈明却是压根儿没有给他面子。
“不用,本官虽然年近五旬,但还撑得住,在场诸位同僚若是有人腹中饥饿,可随时下堂休息。”
陈明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陈涵之。
“陈大人,本府年轻,还扛得住,你要是坚持不住,本府在这里等你。”
夏云口中传出了带着戏谑之意的话语。
闻言,陈涵之一阵面色铁青,随即不再提修堂之事。
“把人带上来。”
这时候夏云,又拍了拍手心。
姜文重再次出现,带来了江阴县绮丽草种植户,江宁府漕运码头主管,还有钟明仁手下的两名都统。
“小人是江阴县一名药材种植户,绮丽草虽是毒药,却也能用作药用,当日正是钟明仁大人亲自从小人手中购买的绮丽草……”
“小人是江宁府漕运码头主管王虎,七月二十四日深夜,小人奉命准备船只,护送钟明仁将军登船前往松山岛海域……”
“小人两个,俱是钟将军麾下都统,当日跟随钟将军前往松山岛海域,毒死十二艘运粮船士兵后,将其大多数尸体纷纷抛尸在了海水当中……”
这几个人上堂后,当即便按照夏云的吩咐,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当堂原原本本说出。
一道道话音在响彻大堂,听得一众官员们心惊肉跳。
通倭已然是死罪,可在今日这件案子里,从上到下涉及到的所有人,几乎全都和通倭脱不开关系!
“胡说!你们这些人贱如泥土!胆敢在公堂上如此胡言乱语,编造谎言,全都给本官轰出去!全都轰出去!”
当所有证人全部发言完毕后,左安宁已然是手脚冰凉,浑身直冒冷汗。
显而易见,夏云带来的一系列人证,全部环环相扣,纵然他有一百张嘴,也再无法狡辩。
左安宁的神态几近癫狂,说话间便从堂上走下来,抓住钟明仁的衣领,想要挥拳出手。
然而大庭广众之下,陈明又岂会给他机会。
“拿下。”
只听得陈明口中,传出冰冷的一道话音。
两旁衙役迅速出手,仅仅一个照面,便将左安宁按倒在了地上。
堂上左侧的陈涵之,看见这一幕情形,内心不由的再次暗骂左安宁一声蠢货。
“延年兄,左安宁毕竟是朝廷三品命官,此案疑点重重,若是当堂审问,怕是有失官体。”
虽然内心百般瞧不上左安宁,此刻左安宁也不得不开口替左安宁说话。
闻言,陈明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涵之。
“陈大人所言,言之有理。”
“来人,速将嫌犯左安宁关入囚车,改日将其槛送京师!”
陈明猛地一拍惊堂木。
此言一出,陈涵之顿时面色铁青。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明也的确是听从了他的建议。
只不过是将审查左安宁的地点,从浙江官场变成了朝廷。
“至于尔等从犯和证人,本官暂且收押,改日随同本官一起进京。”
没有理会陈涵之的脸色,陈明看了一眼堂下众人。
见状,钟明仁等人的脸上纷纷流露出了些许惊慌之色,不由得将视线转移到夏云身上。
“不必担心,陈大人清廉正直之臣,你们便随陈大人一同进京即可,本官也会修书一封奏明圣上,保尔等性命无忧。”
夏云看出了众人内心的担忧,随即开口做出了保证。
“我等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钟明仁等人闻言,当即朝着夏云叩首跪拜。
不一会儿的功夫,涉及到左安宁勾结倭寇疑案的所有罪证,全都被带了下去。
大堂中央只剩下坐在太师椅上的夏云,以及主簿魏承谟
到现在为止,有关夏云身上的所有犯罪嫌疑,全部已经洗刷干净。
而在整个过程中,夏云几乎没怎么开口主动辩解,全都是由一个个人证和物证,直接证明了夏云的清白。
这样一来,即便堂上官员还有话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来人,将魏承谟拿下,关入囚车。”
很快,陈明再次下达了拿人命令。
不料两旁衙役刚刚上前,魏承谟的神情忽然变得极为激动。
“巡抚大人救我!救我啊!”
魏承谟奋力挣扎着喊到。
然而作为一个文官,他哪里是衙役的对手,三下五除二的功夫里,就被衙役抓住四肢拖了下去。
至此,大堂中央便只剩下了夏云一个人。
“陈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夏云带着一脸从容的微笑,视线锁定在陈涵之身上。
面色铁青的陈涵之,此刻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
只见其口中传出一身冷哼,袖袍一甩,当即便想要离开大堂。
身为朝廷二品巡抚,一方封疆大吏,他自认若是自己想要离开,即便是陈明也不得随意阻拦。
然而陈涵之刚刚迈开步伐,便听得夏云口中传出一道冰冷的话音。
“陈大人,你若是没什么想说的了,本官可有话说了。”
夏云微笑着再次拍了拍手掌。
随即,一名身穿蓝袍官服的大胡子官员,从容走上了衙门公堂。
陈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