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堂内,除了周云逸以外,还有一名穿着大红官的太监,坐在首位之上,满脸尽是阴沉之色。
“王公公,那夏云都已经欺负到咱们江南织造总局的头上来了!难不成我们还要继续忍下去么!”
周云逸看着静坐不动的顶头上司,整个急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原地来回踱步。
“咱家早就说了,那夏云不是个好惹的人,你偏偏要去招惹人家,现在自己人倒还被夏云杀了,你说怎么办?”
王长青阴沉着嗓音回应道。
对于白天派人去夏云麾下桑田制造混乱的事情,他原本就无从得知。
直到晚上三名太监,二十七名护卫全部被杀的消息传回织造总局,他才知晓了这件事。
“怎么办?当然是去巡抚衙门!找那夏云算账!我就不信,那夏云敢对我们动手!”
周云逸气急败坏,俨然已经丧失了对事物最基本的思考判断能力。
“不敢?”
王长青闻言冷哼一声。
“夏云在京城一口气杀了数千人的时候,他不敢?”
“还是现在巡抚衙门内的关押的数百名读书人,他不敢?”
王长青的神色,在这一刻冷酷到了极致。
倘若事情真有那么容易解决,他何至于还要坐在这里发愁!
他早已得知,最近两个月时间以来,夏云在官场上所做的桩桩件件事情。
倘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胆大包天!
对方在京城,甚至连亲王都敢杀!更何况是他们这身处杭州的江南织造总局?
“王公公!你我都是陛下亲自派到杭州来的!我们总不能就这样被白白杀了二十几个人,坐视不理吧!”
周云逸压根儿没有听进去王长青的话,声调变得越发尖锐。
而当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王长青终于也忍不住了。
“周云逸!”
王长青口中突然传出一声大喝,整个人仿若引人依旧,在暗中等待觅食的猛虎,一张口便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势。
“你别忘了,咱家才是陛下钦命的江南织造总局主司!”
“那夏云是什么人?难道他就不是陛下的亲信?!咱们现在身处杭州,早就是对方砧板上的鱼肉。”
“你若非要一意孤行,就自己带着人去找夏云,不准打上江南织造总局的牌子!”
王长青接二连三呵斥说道。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可不想因为周云逸一人的鲁莽,给江南织造总局直接带来一桩灭门之祸。
“王公公,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现在就要上书陛下,弹劾他夏云欺上弄权,擅杀宫中太监之罪!”
周云逸气不过,一怒之下,口中留下了最后一句豪言,便气势汹汹的走出了大堂。
王长青看着周云逸的背影,内心不由得传出一声暗叹。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恐怕是难以收场了!
“报!启禀大人!江南织造总局三品副主司周云逸,正率领一百名护卫,朝巡抚衙门赶来!”
“报,崇黑狐将军近转告大人,江南织造总局内跑出了几名八百里加急信使,正往京城方向赶路!”
“报!姜文重将军传回消息,杭州城临近所有府道州县,已经全部安排完相关赈灾事宜。”
晚上十点,巡抚衙门内灯火通明。
坐在大堂上的夏云,正听取着来自手下的一系列汇报。
“告诉崇将军,不必阻拦信使,任由其前往朝廷。”
夏云在一众汇报当中,首先做出了回应。
“大人,周云逸怎么办?”
守候在夏云身旁的秦天业,在这一刻,脸上悄然浮现出一抹杀机。
按照他的想法,直接由他亲自带人出去,将那周云逸杀了算了。
免得到时候血水沾染着巡抚衙门内。
“周云逸进入巡抚衙门所在街道后,即刻拿下,关入地牢之中,记住不要伤他性命。”
夏云摆了摆手,并没有打算直接杀了周云逸。
说到底,那周云逸算是朝廷三品命官,还是女帝早前派到杭州的亲信。
要是就这么给他杀了,多少有点不给女帝面子。
而这么久以来,女帝倒是不曾为难过他,因此他多少也得留一丝情面。
“末将领命!”
姜文重当即领受了命令,带着麾下战士,风风火火离开了巡抚大堂。
“婉儿,休书一封送往京城九王爷府邸,说明杭州江南织造总局实情,请萧衍在陛下面前,奏请裁撤江南织造总局。”
“另外,再休书一封,直接送往宫中,言明我杭州浣衣织布局,从今以后,每年可向朝廷免费供应丝绸三十万匹,上等棉布三十万匹!”
夏云目光转向一旁的徐婉儿身上,言语间意味深长。
事情归根结底,现如今江南织造总局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自从江南织造总局成立以来,虽然表面上是为朝廷供应丝绸棉布。
但由于江南织造总局内部贪污腐败,导致年年给朝廷供应的丝绸棉布不断减少!
这两年情况甚至更加严重,单说去年,江南织造总局一整年下来,给朝廷供应的丝绸棉布,加在一块儿,尽然只有区区三十万匹!
毫无疑问,消失不见的那部分丝绸棉布,全都被江南织造总局和宫里的部分人贪了!
“好大,大人!”
徐婉儿目光中微微流露出些许惊讶之色,显然,她被夏云的强势手段所震惊到了。
以夏云现如今的地位和权势,他压根儿没想过在杭州和江南织造总局争个高下。
夏云一出手,便是要求朝廷直接裁撤江南织造总局。
如此一来,直接断了周云逸等一众别有用心之人最大的依仗。
至于夏云承诺的三十万匹丝绸,三十万匹上等棉布,则根本不算什么事。
按照浣衣织布局的规模,以及夏云手中所掌握的各种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