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时,顾老头带着虚弱的沈桂芝回到段宅,后面还跟着他们的女儿顾凝夕。
早上接他们的时候,顾凝夕听说要去段宅门口闹事觉得丢人就没去,后来听说他们住进了段宅,便跟着一起过来了。
她眼睛打量着宅子各处,一副满意的表情,好像这里将要属于他们的家一样。
彩霞把他们带到顾怀城的房间,便匆匆离开。可这时,顾宁溪却道,
“站住,我叫你走了吗?叶之盼呢,她怎么没来接我们?我哥现在谁照顾呢?”
彩霞回头,没一点好语气给她,
“我又不是你的丫鬟,我走不走关你什么事,而且你哥这么大人了,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吗?想在我们段宅作为做佛,我看你们是来错地方了。”
“你…你…反了天了。连个奴才都敢跟主子吆五喝六了。”
顾凝夕气的面红耳赤,手指着彩霞气的直颤抖。
彩霞嗤笑,
“主子,你是哪里来的主子?就算我们是奴才,你也配不上主子的身份。”
她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瞧瞧这是什么态度,等叶之盼过来,非让她好好教训你们不可。”
顾凝夕气的呼呼直喘,在彩霞背后大骂着。沈桂芝虽是虚弱,看女儿吃瘪,张嘴开骂,可声音就是发不出来。
其实这一切在远处的叶之盼和刘神婆都瞧见了。他们早早吃完饭就等着看晚上的好戏呢。
瞧见顾凝夕这副尖酸的嘴脸,心中更是来气。这时,一旁的银鳞蛇摇着大脑袋爬了出去,
“这姑娘脾气不好,得治。我现在就去帮她治治病。”
此时,顾怀城的房中,他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他喊了这么久,一个人也没过来给他送饭,他躺在床上实在懒得动,伤口又痛的厉害。
见门打开他微弱的声音传来,“快给我送饭来啊,我快饿死了。”
顾凝夕焦急的跑过去,
“哥你还没吃饭呢?他们怎么不给你饭吃,”
“别说饭了,连口水你哥都没喝呢。”
顾怀城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沈桂芝心疼的眼泪直掉,这要是能发出声音她一定痛骂一番。
顾老头看儿子这样,打开门要出去找叶之盼理论,可外面太黑还有嗖嗖的声音,像有什么东西在院子里来回爬,声音很是惊悚,他吓得又把门关上。
安慰道。
“怀城你先忍忍,等过了这一晚上就好了。”
顾怀城虚弱的抬起眼皮,难以相信这是他爹说出来的话。
顾凝夕却不干了,
“凭什么让我哥忍忍?叶之盼不是在这儿吗?她不应该好好伺候我哥吗?我现在就去叫她,给我哥做饭吃。”
她打开门,此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听到什么爬动的声音,她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
可院子里太黑了,她转身要回去可啪嗒一声,门被关得严严实实。她用力推也推不开,她焦急的拍门,可里面好像什么也听不到,
这时,她感觉后边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靠近,地面有摩擦的声音,还有嘶嘶声,
她用力拍门想快点进去,可她无论怎么拍,门就是没人打开。
她感觉头发上有什么粘稠的物体掉落,她用手一摸,黏黏糊糊的,还散发着一股腥臭气味,她气的甩甩手。
嘴里骂道,
“什么破东西。”
就听身后道,
“那可是我的好东西,吃人的时候可以让我嚼的更碎,更烂,你怎么甩走了。”
听到声音,顾凝夕汗毛倒竖,心脏砰砰剧烈跳动着,拍门的手下意识拍的更狠了,嘴里大喊开门,可门始终不开,
她吓的冷汗直流就是不敢回头,她怕啊!怕那吃人的怪物把她嚼碎嚼烂。
银鳞蛇见她不回头,脑袋探了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道,
“小姑娘,别拍了,手都拍红了。一会我嚼起来就不好吃了。”
声音很磁性,可话的意思很恐怖,顾凝夕听的心惊胆战,她缓慢扭头,
一双冰冷嗜血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她,两颗獠牙锋利而尖锐,嘴巴张的大大的,蛇信子伸的老长,她一扭头蛇信子直接舔在她脸上。
“这皮肤很嫩,嚼起来一定很好吃。”
顾凝夕尖叫一声,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银鳞蛇用尾巴推了推她,
“这就晕了,我还没玩够呢。真是不惊吓。”
它用尾巴一勾,把顾凝夕甩了出去。
而屋里的顾怀城几人根本没听到外面的拍门声和尖叫声,他还在抱怨顾凝夕怎么还不回来,他快饿死了。
屋子很宽大,放了四张床好像特意为他们四人放的。
沈桂芝看着房间四张床满眼鄙夷,可碍于发不出声音只好选了一张躺了上去,她中了蛇毒幸好去的早,要不然就没命了。她身体虚,躺一会就睡着了。
顾老头今天也累坏了,找了一个最靠边的躺下,他想睡,可看着屋里的油灯,咋这么亮呢,照着他怎么也睡不着。
他瞧了瞧外面,没有顾凝夕的动静,不过以他女儿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吃亏的,他翻个身睡了过去。
等他睁眼时,油灯依然还是很刺眼,迷迷糊糊瞧见他儿子正搂着一个人睡觉,嘴还吧唧着,好像在亲嘴。
他猛的坐起身,瞧见沈桂芝在床上打着呼噜。另一张床却没人,难道他床上的是顾凝夕,
想到此,他顾不得穿上鞋子,快速跑到顾怀城床边一把掀开他的被子。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瘫坐在地,发出咚的一声。
顾怀城本就饿的难受好不容睡了,现在被人吵醒,心情很是不爽。他睁眼张嘴就要骂。
就见一条长长的红信子舔到他舌头凉凉的冰冰的。
“妈呀!老子的名节没了,啊。呸呸呸!”
银鳞蛇用力吐出口水,仿佛刚才舔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头顾怀城傻了?他看到了什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