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用多少,侯景就叛乱了,这批纸也就从宫内流传了出去,被称为佛皮纸。
你这三本书,就是用这佛皮纸写的。」
「拿人皮造纸,他不是信佛很出名麽?」
「有什麽好奇怪的,做皇帝的拜佛求道,哪里是为了什麽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无非是想求个长生好继续安享荣华罢了。
明朝的那位修道皇帝不也是一样麽。
这种皇帝,不爱江山也不爱美人,只爱他们自己,骨子里自私得很。
所以,又怎可能真的在乎什麽人命。」
「受教了。」
「这书,这纸,要是保存得好,就算真古董了,看来,你太爷地下室里真藏了不少好东西。」
「您是早知道太爷地下室里有书?」
「他自己说过,破四旧时有几帮人寄存在他这里的,都说以后会有人来取,可等到现在,都没人过来拿走。」
「到底是什麽人寄存的?」
「我连那些书都没看过,怎麽可能知道是哪些人,再说了,我现在老花眼了,也不适合看书。」
「那真可惜,我觉得有几本书,还是挺有趣的。」
「等阿璃病好了,你可以给奶奶我念念。」
「念不出来的,还是得您自己看。」
「你还有事麽?」
「有。」李追远打开黑色塑胶袋,将那锭金元宝拿出来,放在了柳玉梅面前。
「你小子,跑去当水猴子去了?」
「没有,不敢的。」
「这是冥金,陪葬时用的。」
「是金子。」
「怎麽,你是想在我这里换钱?」
「是的。」
「呵呵呵。」柳玉梅捂着嘴笑出了声,「你这小子,把奶奶我这里当成当铺了?」
「合理买卖,不牵扯其它的。」
主要是它就留了一块金锭,这是租地和种树的钱,直接拿给太爷,一不太好解释,二拿去换钱也麻烦。
毕竟太爷只需要去村里交钱签字就好了,李追远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行,这多重?」
「没称。」
柳玉梅拿起金锭,在手里掂了掂,问道:「按现在金价折算给你?」
「好。不过这是完整的金锭。」
「呵,你小子,奶奶给你加一成。」
「谢谢奶奶。」
这也是在柳玉梅这里兑换的好处,跑外头店里剪开,品相就毁了。
「阿婷。」
「来了。」刘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低头凑到柳玉梅耳边听完吩咐后,
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银行。」
柳玉梅看着李追远说道:「晚上就能给你。」
「好的,奶奶。」
「昨晚的事,你还没说清楚呢。』
「不太好说清楚,但总归是解决了。」
「那就好。」柳玉梅微微侧着身子,看着男孩,「你气色不太好。」
「可能是没休息好吧。
「不,像是睡多了,你走点心,睡多了对人也不好的,容易睡糊涂,分不清楚现实还是做梦。」
这时,东屋的门开了,阿璃站在门口。
有些古人的词句总觉得是夸张,可当你在现实里真的见到后才会发现描写得是如此贴切,比如那句天然去雕饰。
习惯了看阿璃打扮好的模样,眼下这种刚洗完澡出来的她,分外清丽精致。
李追远脸上露出笑意,有她在,自己怎麽会分不清楚梦和现实呢。
柳玉梅冷不丁地说道:「我年轻时,和阿璃一样好看。」
李追远接话道:「您十岁时爷爷就看上您了?」
「小子,讨打。」柳玉梅伸手,要拍李追远,李追远避开了。
阿璃走过来,柳玉梅站起身,准备帮自己孙女装扮梳理。
谁知,她孙女直接跟着男孩跑进主屋上了楼。
一时间,柳玉梅有些尴尬,可站都站了,那乾脆就伸了个懒腰。
「哟,大晚上的,锻炼呐?」
李三江和谭文彬推着空车回来了,他们刚刚一起去给人送了桌椅碗筷。
柳玉梅:「老胳膊老腿了,就得多动动。」
「是得多动动,家里骡子生病了,我送一趟感觉真累。」李三江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抽出烟点上,他需要缓缓。
谭文彬则问道:「小远回来了麽?」
「回来了,刚上了楼。」
「好的,奶奶。」
谭文彬没上楼去找小远,而是跑到了工房。
一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
「哟,润生,你好不厚道,居然在这里偷偷地烤肉吃。」
说着,他伸手从炉子上捏起一块,吹都不吹直接送入嘴里。
「呼呼———.好烫——.好烫!」
润生:
「脆脆的,不错,你这是在烤猪皮麽,怎麽不准备点蘸料,没辣椒弄点盐也好啊。」
「好吃麽?」
「好吃啊,肉质挺新鲜的。」
「那要不要再来点?」
「废话,那当然。」
「来,你想吃哪块,我给你切。」
润生将案子上的两套皮衣摆出来,「榭榭如生」
他刚正按照小远的吩咐,进行销毁呢,谁知谭文彬一进来就上手吃了,
他连提醒都没来得及。
谭文彬看见躺在案子上单薄的两个人。
神情呆滞了足足半分钟,嘴里却还在麻木地咀嚼着。
最后,他低头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捂着自己脖子:
「呕!!!」
「厕所就在隔壁,去那里吐。」
彬彬不为所动,蹲在地上继续乾呕。
润生不想他把这里弄脏,乾脆将彬彬提起,送进了厕所,让他扶着龙椅放声大吐。
回到工房后,润生将馀下的皮衣全部切好,然后分批次放进炉中。
销毁是销毁了,但事后炉子也得清洗一下,不然里头挂满了油。
一脸苍白的谭文彬回来了,他看了看已经空荡荡的案子,问道:「我刚刚是幻觉,对吧?」
「没啥事的,脏肉而已。」
「不是,你是真吃这玩意儿啊?」
润生摇摇头:「我不吃。」
「呼————」
谭文彬舒了口气。
「这肉不够脏,没腌入味。」
谭文彬瘫坐下来,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