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遥宕机的脑子回过神时,飞机已经起飞一段时间了。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机舱内,她紧握着座位扶手,心跳如鼓。
本来想感受一下生命中第一次飞翔的奇妙旅程的,但此刻的心情已经被激荡的全是涟漪了。
她眼神不断的瞟向身旁的男人,眸底暗暗涌动着不安,怪不得他那天突然就同意自己来南陵了,原来是他也跟着来了。
可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坐在这,被同事们看见了怎么办啊?
“你……”
她刚想开口问问他的目的,却又觉得这样有些自恋。
怎么就确定他是跟着自己来的呢?
万一人家是有事正好同行呢?
顾彦期身体微动,调了下坐姿,伸手摘下墨镜露出那双黑夜般幽深的眼眸。
面对她的欲言又止,他有些不悦,“老子多花了一倍的钱换这个位置,你这是什么意思,连话都不会说。”
蒋遥诧异的看着他,“你、你为什么啊?”
干嘛要花钱换这个位置?
坐哪不行,钱多也没有这么花的啊!
顾彦期突然靠近,在她耳边低声摩擦,“因为昨晚没睡够啊!追着你去南陵、继续睡!”
“······”
蒋遥的眼神骤然间闪过一丝震颤,她微微闪躲,惊愕的连说话的语气都不连贯了。
“顾、顾医生、你、你不能这样,我这么多同事都在呢。”
还真是追着她来的啊,他可真有闲工夫!
“所以啊,你要敢躲着我,我就让你同事都知道我的存在,你乖乖听我的话,我才会保证这个秘密不会被、戳、破。”
他拿着墨镜戳了下她的脑袋,语气里带着像是逗弄般的嬉笑。
“······”
蒋遥摸着头,琥珀色的眸子纠结的凝望着窗外,牙齿不停的咬着下唇,试图想出一个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却发现,根本无解。
看来她只能做好地下工作不被发现了。
头等舱。
罗劲看着面前的餐食,转头看向余安,“遥遥怎么还没过来?”
他刚才让余安出去把蒋遥的位置换到头等舱,却一直没有见蒋遥过来。
余安轻抿一口杯中的红酒,面带一丝无所谓的表情,“她不来。”
妆容精致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余安漫不经心的切着手里的牛排,语气淡淡的说道,“蒋遥这个女孩不错,知书达理,挺懂规矩,工作能力也是很出挑的,我很喜欢她,她不想让其他同事误会,所以不肯过来。”
其实她根本就没去问蒋遥。
余安嗤笑一声,细眉微挑,讽刺的说道,“就是人单纯了些,少了一丝社会的毒打,分不清好人坏人。”
罗劲面色倏地阴沉下来,仿佛乌云蔽日。
他的目光锋利的宛如刀刃,不经意间划过余安的脸庞,蕴藏着一抹冷冽而决绝的杀意,“管好你的嘴,遥遥我自有安排。”
余安抬眸看了他一眼,浓密卷翘的假睫毛微颤,接着便又低头若无其事的切牛排。
“先生多虑了,我就算再喜欢她,也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她一样的女孩多如牛毛,我没工夫去在乎她的事情。”
罗劲随手拿起身边的笔记本,厚重的镜片后藏着阴暗的目光,“到了南陵,你给她定一间单独的房间,她身体不好,不要让她和别人住一起。”
余安切牛排的动作蓦然间凝固,仿佛按下了暂停键,那纤细的手指不觉加大了力度,紧紧捏住刀柄,捏到肉眼可见的颤抖。
“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她嗓间溢出一句如常的话语,眼神却冷的像是坠进了冰湖,双拳紧握,鲜红的甲片在掌心掐出一排月牙。
不甘,嫉妒,在她心中疯狂的滋长,蔓延,像藤蔓一样缠遍全身。
“先生是喜欢她吗?从来没有见过先生对哪个女孩子这样过。”
罗劲斜睨她一眼,云淡风轻的开口,“不要揣测我的事情,你实在想知道,我不介意把你送去见乔玉珠。”
“······”
余安手里的餐刀当啷掉落,眼底霎时闪过一丝恐慌。
此时飞机突然一阵颠簸,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拨弄了下。
睡着的蒋遥瞬间被惊醒,下意识的抓住了身旁人的手。
“正常现象,睡你的。”顾彦期慵懒的嗓音传来,带着一副见怪不怪的姿态。
“对、对不起!”
蒋遥赶紧松开他的手,慌张的看向窗外,眼睛里还闪着惊魂未定的惧色。
倒不全是因为飞机颠簸,而是她刚才做了个好奇怪的梦,她竟梦见了奶奶最喜欢的京剧花旦,秦梦霜。
小时候奶奶经常听她唱的京剧《卖水》,以至于她也会唱两句,可这突然梦见电视上的人,也太奇怪了吧。
【清早起来什么镜子照?梳一个油头什么花儿香?脸上擦的是什么花粉?口点的胭~脂是什么花红?】
【清早起来菱花镜子照,梳一个油头桂花香,脸上擦的桃花粉,口点的胭脂杏花红!】
戏曲的声音在她脑子里来回盘旋,还有秦梦霜那张曾经在电视上看见过的脸,像是鬼魅一般缠着她。
蒋遥突然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双手捂着眼睛,弓起腰将身体深深的埋了下去。
顾彦期跟乘务人员要了杯温水,诧异的看着她,“一个小小的气流颠簸而已,不至于吧。”
蒋遥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摇摇头,眸色紧张的看着他,“不是,我刚才做了个梦。”
“梦见我了?”
“好吧,还不如梦见你呢。”
梦见一个陌生人,还在唱戏,好可怕。
蒋遥双眼一闭,靠在椅背上将头转向窗子的方向,她有点累,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顾彦期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暗光,他拿过她的手,将她手腕上的手表摘下。
而此时在他身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