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许闻声从诊室出来的时候,南茯苓正好趴在他脚边,他差点就踢到她的头了,还好及时收住了。
“怎么回事?”
南茯苓眼珠子转的飞起,一把抱住他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她打我,她,就是她!那个穿黄色衣服的大妈!”
“阿许,我摔的屁股好疼,起不来了!”
南茯苓嘟着嘴,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周清许,微卷的头发可怜兮兮地散在脸上,蹙起的眉心皱起一抹小心机。
她才不会放过任何接近他的机会呢!
周清许默默地叹了口气,弯腰将她扶起来。
“哎呀,站不住,让我靠靠!”南茯苓双手挽着周清许的胳膊不放,就这么水灵灵的靠上了他的肩膀。
这让周边一众小护士翘起了嘴角,这么多天以来,南茯苓这追人的方式简直就差把‘我喜欢你’贴脑门上了。
她长的可爱,穿衣风格更是大胆,看的一群人都心动了,结果身为男主角的周清许愣是一点也没反应。
周清许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知道自己这时候推开她,她必定又会出别的幺蛾子,干脆就让她这么靠着了。
他看了眼躲在不远处身体站的笔直的蒋遥,再看看站在人群中出口成脏的那个女人,脸色阴沉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纪夫人。”他冷冷的喊了一声,“你这是要把医院拆了吗?”
一声‘纪夫人’,蒋遥和南茯苓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纪婷伤成那样,她母亲看到蒋遥会生气也不奇怪,可关键是这件事情跟蒋遥没有关系啊,她本身就是受害者。
“原来是纪夫人啊,”蒋遥讪笑一声。
她咽下心中的疑虑,慢慢从遮挡物后面走出来,“难怪你刚才的话里要扒了我的皮呢,原来是你的女儿没有皮了啊。”
她慢慢走上前,一头乌发垂在肩上,眼神坚韧之中带着一丝暗淡,“我很同情你女儿的遭遇,也很心疼她年纪轻轻毁了一辈子,可这跟我没有关系,是你女儿一直揪着我不放的,如果里面躺着的是我,你会怪你女儿出手太狠吗?”
“是纪婷想害我没害成,反倒害了自己,你不敢去找真正的幕后凶手,逮着我出气是因为我没有靠山可以任你欺负对吗?”
向来身份高贵的纪夫人被她一个小丫头当众质问,瞬间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女儿就是被你害的,你个害人精,要是没有你,我女儿能变成这样吗?”
她挥着手去打蒋遥,周围站着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自然是不敢上前阻拦,眼看着那巴掌就要打到蒋遥脸上,大家瞬间提着嗓子吸了一口气。
可是想象当中的巴掌声并没有传来,蒋遥挥手挡住了她的手腕,气势凌厉的完全不像她。
“纪夫人,我身后是没有靠山了,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任由你欺负。”
“······”
南茯苓见状慢慢松开了周清许的手,眉眼间除却不可置信外,更增加了一份担忧。
周清许也是心里咯噔了一下,蒋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她竟然还敢挡纪夫人的手,这与她之前凡事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差别也太大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这不会是,心理出毛病了吧?
“纪夫人。”他赶紧走上前将两人分开,“这里是医院,不要闹得太过,我们还是进去商议一下植皮后面的整容问题吧。”
纪夫人冷哼一声,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向蒋遥,“你给我等着,我要告你,我要让你进去把牢底坐穿,我一定要给我女儿出这口恶气。”
蒋遥微微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去告啊,现在就去,把你女儿给我下药,往我房间里放蛇,把我推倒害我被液体酒精的罐子划伤手臂,这些全部都说出来。”
“对了,说实话,你女儿挺活该的。”
“你个小贱人,敢这么说我女儿!”纪夫人的怒气直冲天灵盖,抓起一旁导医台上的笔就往蒋遥脸上扎过去。
周清许赶紧给她拦下,语气瞬间不再和缓,“纪夫人,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顾少的前女友!”
“······”
蒋遥瞬间僵在原地,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来回颤动,嗓间不断的吞咽着,似是这样,眼泪就不会从眼眶里出来。
是啊,她终于结束了那段不三不四的关系,终于有了阳光之下的身份。
却是,前女友。
“她可是顾少的人,更何况是和平分手,你觉得以顾少的脾气,她的事情他会不管?恐怕光是对她的一个歉疚,就能让你们纪家从此在北海城消失,纪婷这件事完全怪不到蒋遥身上,你还是消停消停吧。”
周清许此言一出,不仅纪夫人沉默了,连站在一旁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纪夫人唇角微动,没再说什么,她还是知道顾家的厉害的,转身进了一旁的治疗室陪她女儿去了。
“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自己工作都做完了?”
周清许挥手散开围在这的人,他快步走到南茯苓身边,低声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对吗?蒋遥不对劲,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南茯苓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蒋遥,目光中透出一股担忧,“我觉得,我应该带她看看心理医生。”
她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担忧,明明每天都很阳光的人,此时却阴郁的可怕。
“很好,我就是这个意思。”周清许微微点头。
他进诊室之前还回头拍了拍她的肩膀,戏谑道,“你顺便也看看,我觉得你也很有问题,要不你就找个男朋友,别老缠着我。”
“喂!”
“······”
从医院出来,蒋遥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往前走,脚步不快,步伐很有规律,但就是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南茯苓默默跟在她身后,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遥遥!”她几步追上去,轻轻开口,“你不是说要喝鸡汤吗,可是刚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