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风认出他就是那天故意追尾他车的那个男人,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他迅速上前,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握住了轮椅的把手,“上次你撞坏我的车,今天又来压我的脚,你什么意思,我跟你有仇是吧!”
“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就别想离开这。”
他找了好久都没有这个人的消息,今天竟然在这见着了,那他得问问,他到底哪里惹到他了,怎么就跟他过不去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他拿出本子用左手写下这行歪扭的字,沈眠风有些征愣的看了好一会。
不是吧,腿不能走就算了,左撇子写字丑也算了,怎么还是个哑巴啊!
蒋遥见状眉心微皱,赶紧出言劝解,“阿归不会说话,你别着急,有事慢慢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阿、归???”
一向不合的沈眠风与林至信的声音竟奇迹般地重叠,两人瞬间看向蒋遥。
“你们认识?”
空气中流淌着一丝微妙的询问,似乎连空气也变得好奇起来。
蒋遥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呃、刚刚认识!”
好像,刚认识还不到半小时,也没说多少话!
“······”
阿归拿起本子匆匆用笔留下一行字,举向蒋遥。
“哪个是你哥哥?”
蒋遥明白他这么问的意思,因为刚才走时她和他说过,要进去找哥哥。
“这个是!三哥哥,这是阿归,刚才我们在泳池边聊天来着!”
她挽上林至信的胳膊,轻声给他们介绍。
“那另一个呢?你男朋友?”阿归写在本子上的这行字,让周围瞬间静了一瞬。
沈眠风抬手优雅的在空中画了个圈儿,朝着蒋遥微微鞠躬,“那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我现在可以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不可以。”林至信一脸黑线的拒绝道。
蒋遥叹了口气,看向沈眠风的眼神多了一层歉意,“对不起,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现在接受不了别人。”
林至信闻言打了个响指,轻挑眉峰讥讽道,“你这是被拒绝的第n次了吧,脸皮都快赶上大气层厚了!”
“没关系!”沈眠风微微耸肩。
眼神失落却仍然充满斗志的说道,“现在不可以,不代表以后不可以,只要我天天陪在姐姐身边,姐姐会看见我的!”
“沈眠风你别闹了,我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不要把时间再浪费在我身上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蒋遥语气有些急了,这孩子怎么就是说不听呢!
听到她拒绝的话,阿归握着笔尖的手轻轻用力,被帽檐遮挡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深邃复杂。
沈眠风有些失落的凝着目光,“我知道姐姐喜欢顾彦期,可是顾彦期已经没了啊,难道姐姐要一辈子活在回忆中吗?人死不能复生……”
“沈眠风!”林至信怒吼一声,“你别逼我在这揍你,以后在我妹妹面前,别提那个姓顾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本来是来散心的,提起那个姓顾的又得扎心了。
“我真想拿胶带粘上你那张破嘴!”
林至信说完抓起蒋遥的手就要带她走,“走了,回去哥哥给你做好吃的,我们不跟他们说话!”
“哎!等等!”蒋遥停住脚步。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慌张,“我的包还在里面!”
刚才进去时不让带包,她便把包交给服务生保管了。
那上面可有她的宝贝。
她快速的跑进去把自己的包拿出来,像是保护着自己的珍宝。
如今的身份变了,她背的包也不再是之前的双肩包了,而是秦梦霜千挑万选的一款高奢品牌。
蒋遥面带微笑,看向沈眠风轻声说道,“谢谢你喜欢我,但是真的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管家里是怎么安排的,我都还是坚持我自己的想法。”
“指腹为婚这件事以后也不要再说了,还有顾医生,如果他没死,总会回来的,如果他死了,”
她轻咽口水,扬起唇角潇洒的笑道,“那他在天上看见会生气的,因为他是一个很小气很自私的人,而且还喜欢欺负我,说话又毒,我不想梦见他发狂的样子。”
可是他真的很小气很小气,这么久了,一次也没来梦里见过她。
说完,蒋遥轻声和他们说了再见,转身间,包上垂下的挂坠发出一声清脆的铃铛声。
坐在轮椅上的阿归突然双手紧紧抓住扶手,戴着手套都能清楚的看见他颤抖的双手。
随着那清脆的铃铛声走远,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个戴着铃铛的挂坠上,是一串假花编织成的花环……
沈眠风失落的站在原地,轻轻摘下面具,眼睛还在望着蒋遥离开的方向,突然脚上一痛,轮椅又在他脚上压了过去。
“该死,喂,你给我回来!臭乌龟,你故意的是吧!”
“……”
时间又过了几日。
蒋遥经过教授专家反复的检查,最终把手术的时间定在了十天后,因为她的情况很特殊,所以要等所有专家都到了才能进行手术。
可是这几天迎来了爱丁堡的雨季,早上一睁眼就是雾蒙蒙的天空。
起初,这景致美得令人心醉,每一缕轻雾都携带着几分神秘与诗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于这份不期而遇的浪漫之中。
蒋遥经常撑着伞漫步在古老的大街,欣赏着周围从来没有见过的古建筑。
然而,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那层层叠叠的雾气似乎也渐渐织就了一张无形的网,将阳光与温暖悄然隔绝。
周遭的世界渐渐地被一种淡淡的忧郁所浸染,空气中弥漫开来的,不再仅仅是湿润的气息,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压抑与沉重。
“阿归?”
蒋遥正撑着伞买了面包走在回去的路上,却迎面遇上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