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变得大起来,一行人在伞下躲雨。
蒋遥轻轻踩着地上的水花,左手却勾着顾彦期的手指慢悠悠的晃着。
像小孩子一样抓着自己的依赖。
“慢点,鞋子进水脚要冷了。”
他轻声低语。
“哎呀没事,我喜欢踩这个水花!”
她温柔回应。
“那下次穿雨鞋出来!”
“好呀!”
“·······”
听着两人之间甜腻的对话,林至信不停的翻着白眼,一副看不惯的样子。
他又拿起手机给林至诚打电话,想着让他赶紧回来然后回家,他是一秒钟都不想看见顾彦期了。
可是林至诚的电话就是打不通,一直没有人接。
“奇怪,刚才二哥还在这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去哪了这是。”
秦梦霜看了眼外面的雨幕,考虑了一会说道,“我们先回去吧,不然一会下大了,遥遥和顾······”
说到这里,她的话语微微一顿,似乎是在寻找一个既亲切又不失礼节的称呼。
“秦阿姨叫我阿彦就好!”顾彦期适时地接过话茬,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仿佛生怕这份即将冷却的温馨氛围会因自己的沉默而消散。
蒋遥歪着头皱着眉看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傲娇的男人有这种紧张的时刻。
顾彦期轻咳一声,凑近了她的身体低声问道,“今天不算,下次我备了厚礼再去正式见丈母娘!”
丈母娘?
蒋遥眸光波动,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些。
她紧紧抿着唇,娇俏的锤了下他的胳膊,眼神里的娇羞仿佛初春第一次绽放的花朵。
秦梦霜见状微微一笑,“一会雨下大了,遥遥和阿彦路上不好走,我们先回去吧,阿城找不到我们会自己回去的。”
“好吧。”林至信闻言赶紧撑起伞。
他走到顾彦期身边,嘴角下撇着讥讽道,“叫我阿彦就好!!!呕~~~”
“不是阿归了,又成阿彦了,你个裹到壳里的死乌龟,一天天的就会装神弄鬼,略略略~~~”
“哎呀三哥哥你干什么啊!”蒋遥赶紧将他拉开,让他与顾彦期保持距离。
顾彦期唇边歪着笑,似乎很享受这种打打闹闹的日常。
一行人回到住所的时候,天空的乌云又浓密了些,好似一张大网完全笼罩,将所有的人笼在了一个巨大潮湿的容器里。
顾彦期的轮椅上不了楼梯,是苏驰和林至信把他抬上来的。
“谢谢三哥!”
“去去去,谁你三哥!”
林至信甩给他一个白眼后,骂骂咧咧的朝楼下走去。
“本来就烦这里的雨天,现在还得伺候你,死沉死沉的,真是服了,等遥遥复查完,我包机也得回去······”
他话还没说完,蒋遥突然神色匆匆的跑上来,一头扎进他怀里,胸口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三哥哥!”
林至信抱着她颤抖不已的肩膀,低头落下诧异的目光,“这是怎么了?哎?你可别哭啊!”
刚才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这怎么他送顾彦期上个楼的功夫,人就变成这样了?
蒋遥喘着粗气,抬头看他,泣声道,“爸爸和大哥哥不见了,家里有血,好多血。”
“什么?”
“······”
回到房间。
秦梦霜正倚在窗边的椅子上,神色焦虑的闭着眼睛。
“怎么回事啊妈?”
林至信回来后满屋里寻找,除了地上一片血迹以外,什么都没有找到。
秦梦霜缓缓睁开眼睛,语气绝望的说着,“看样子,阿城怕是也凶多吉少了,阿信,到底是谁做的啊?”
他们就是来爱丁堡陪蒋遥动手术的,没在这招惹什么仇人啊,好好的他们怎么会消失呢?
“······”
跟着过来的顾彦期缓缓回头,示意苏驰去查。
苏驰颔首,正欲离开之际,却被蒋遥一声惊呼喊住。
“等会!”
她原本蜷缩在角落的椅中,外套紧紧裹着瘦削的身躯,仿佛是寒风中的一叶孤舟,正竭力抵御着无形的恐惧,这时手机突兀地响起了一声手机信息提示的轻鸣。
她猛地一颤,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抓起那振动的手机,指尖因紧张而不自觉地用力,屏幕的光亮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整个人瞬间跳下椅子。
【遥遥,好久不见,想请你吃个饭,叙叙旧,来吧,这最后的晚餐,我希望有你陪着。】
她颤抖着手,将手机递向一旁的顾彦期,那双平日里闪烁着灵动光芒的眼眸,此刻被恐惧与不安填满。
“是谁······是谁给我发的?”
她趴在顾彦期的腿上,声音细若游丝,却难掩其中的惊恐与不解,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贴近他,仿佛只有他的存在,才能稍稍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寒意。
顾彦期黑眸瞬间升起一丝寒光,他转头看向苏驰,“我们有多少人?能调动的不能调动的都算上。”
苏驰伸手摸了下鼻尖,眼神沉思了几秒后迅速开口,“我们这次是偷偷来的,加上所有保镖有二十人,但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怕、不是对手。”
“不管了,集合,让所有人带好武器。”顾彦期喉间颤着,深邃的眸子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他有一种直觉,今晚怕是要出事。
蒋遥看不懂他们的谈话,出声问道,“你们再说什么?顾医生你知道是谁发的信息吗?”
顾彦期舌尖轻轻抿过下唇,尽量将话语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阿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但你答应我,不要害怕,不要慌张,我们一起想办法。”
“什······什么?”蒋遥眨着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不、不······”
她隐隐猜到了什么,惶恐的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