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苒呼吸一滞,手中的叉子掉落在地发出叮的一声,她快步跑过去。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纪晏礼回眸起身,手里还拈起了画纸的一角。
“怎么了?”看着温苒苍白的脸,他问道。
温苒一把扯过画纸,锋利的纸张割破了男人的指腹,血珠子瞬间渗了出来。
她颤了下眼睫,将画纸藏在背后,“谁让你随便翻看我的画?”
纪晏礼挑眉,唇角噙着笑意,“不让我看?难不成画的是别的男人?”
温苒否认,“没有!”
纪晏礼想起温苒看他时,总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他心中升起了疑惑。
他单手圈住女人的手臂,另一手将画纸夺了过来。
画纸上勾勒的是男人硬朗的轮廓,不过只有眉眼以及眼尾坠着的一颗泪痣。
不过即便是没有画鼻子和嘴唇,但显而易见这就是他的脸!
看到画的瞬间他就后悔这么做了,他刚才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温苒气愤将画又抢过来,朝他大声质问,“谁让你抢我的画?”
纪晏礼敛眉,“我……”
温苒一字一句道,“我允许你进我家,但不代表我允许你动这里的所有东西。纪晏礼,如果你想在这里住半个月,那就请尊重我的生活、我的规则。”
她深吸一口气,“现在、请你出去!”
纪晏礼抿了下薄唇,“对不起。”
温苒别过脸不看他,直到听到关门声,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垂眸看着画上方的男人,像极了纪晏礼,但是只有她知道这是傅淮江。
还好她没有画鼻子和嘴唇,否则纪晏礼会看出这并不是他。
她难以想象纪晏礼要是自己是替身,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她将画放进箱子里,然后装进了书柜中,上锁。
她转身背靠着书柜缓缓坐在地上,心中很是后怕。
她安慰自己,熬过这十几天,一切都结束了。
纪晏礼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替身的。
一门之隔,纪晏礼站在门口,他觉得自己做了件最蠢的事。
原来温苒心里一直都有他,否则不能在下定决心离婚了还留着他的画像。
爱和离开并不矛盾,温苒是因为对他堆叠了太多的失望所以才选择离开的,但是并不代表她不再爱他了。
至于她这么激动,也是因为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心中还有他,这样会很没面子的。
他站了良久后,才回了客卧。
这一上午,温苒都没有离开书房。
到了中午,敲门声又响起。
她起身去开门,男人的手拎着食盒到她眼前。
“银鼎的饭菜,出来吃点吧。”他说。
温苒拒绝道,“我不饿,不想吃。”
话音刚落下,肚子就传来了咕咕咕的声音。
她咬了下唇瓣,想要关门,男人的手就握住了门板。
“你吃,我不吃了。”
看着男人指腹划出的血道,刚才她有些应激反应了。
温苒抿了下唇,“一起吧。”
两人来到餐厅,纪晏礼将食盒拿出来,这些菜都是宋敏告诉他的。
温苒有些意外的看了男人一眼,执筷吃起来。
纪晏礼唇角微微勾起,心里前所未有的愉悦。
吃完饭,温苒收拾的碗筷。
纪晏礼倚靠着琉璃台,“是不是因为我手指坏了,所以你心疼了?”
温苒瞥他一眼,淡声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你笨手笨脚摔碎了我的碗。这碗是芸芸送的,我很喜欢。”
纪晏礼知道她就是口是心非,心中很是满足。
温苒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洗完碗就要回书房。
纪晏礼站在厨房门口提醒道,“别忘了吃水果。”
温苒加快了脚步,进了书房就关上了门。
到了晚上,纪晏礼又拿来了银鼎的饭菜,和中午的菜式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这些都是温苒爱吃的菜。
饭后,温苒又进了书房。
等她再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她以为纪晏礼早已经睡觉了,没想到男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幕布电影。
电影中枪声响起,温苒被吓了一跳。
纪晏礼对着她招了招手,“过来一起看。”
温苒有些好奇地走过去,幕布上呈现的是一群手持利刃的男人围着个双手被吊在树枝上的男人的画面。
被吊着的男人赤着上半身,身上尽是长约十五公分的刀口,鲜血淋漓。
一个叼着香烟的黄毛走上前,一边大笑一边沿着男人嘴角往耳根处狠狠划着,“没想到你竟然是卧底!就因为你,我们毁了两个厂子,损失了几千万!说,这里面还有没有你的同党!哪个是缉毒警察?”
男人脸上的伤口哗哗流血,他朝着黄毛吐了一口。
黄毛抹了把脸,接连刺了男人数十刀,直到他累了为止。
男人胸腔不再有任何的起伏,整个人像个血葫芦一样,粘稠的血液滴答在地,宣告这人的生命已经结束。
温苒瞳孔放大,浑身都在颤抖着。
纪晏礼叫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反应。
他快速起身来到她身边,“温苒,你怎么了?”
温苒艰难地从喉间发出声音,“关、关掉。”
纪晏礼以为她是害怕了,赶紧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了电影并按下了客厅吊灯的开关。
灯光亮起,他看到温苒脸色、唇色泛白,额头上还渗着密集的汗珠。
他双手扶住女人的肩头,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温苒手捂着心口,大口呼吸着。
深吸气几个来回后,才缓解了她心脏的疼痛。
“我要回卧室。”
纪晏礼赶紧松开手,“对不起温苒,我没想到你害怕枪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