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刺眼的白墙,鼻端传来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病床旁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急促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温苒怔忡着,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女人的哭声让她分辨清晰,她目光转过去,宋芸正咧着嘴哭嚎着,和哭丧着实没有区别。
温苒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说实话确实是挺感动,不过又有点好笑。
温苒张了张嘴,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我……”
“你颈部受伤了,先不要说话!”宋芸急忙道。
温苒想说她是颈部受伤又不是声带受损,她刚想开口,门口就涌进了数名医护人员。
他们为温苒进行各种细致检查,最后总结患者恢复得不错,神情清醒。
宋芸连连道谢,待医护人员都离开后,坐在病床旁握住温苒的手。
“你昏迷了整整半个月,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担心死了!”
温苒沙哑开口,“你、是、谁?”
宋芸怔愣住,“你、你不认得我了?你这是撞到脑袋了还是应激性的失忆了?苒苒,你这是怎么了?我要找医生去!”
温苒反握住她的手,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逗你的。”
宋芸哇地一声大哭,“你可真是个坏蛋!吓死我了!我再也不和你好了!我走了!”
说着,挣开温苒的手起身往外走。
只是,她没有两步就转过来,双眼通红的看着温苒快步走回去坐下,轻轻捏了下她的手。
“死妮子,竟然骗我!”
温苒轻嗯,“我错了,不吓你了。奶奶呢?”
宋芸知道她担心纪老夫人,赶紧说,“纪老夫人获救后有些精神失常,毕竟受了那么多的折磨,身体容易恢复,心理就稍微难一些,不过已经比最开始好了很多了。”
温苒又问,“江舟他们呢?”
“都获救了,你放心。”
“陆时川呢?”
“陆时川手臂和腹部被刀刺了,索性没有伤到重要的部位,住了十天院就出院了。”
温苒默了默,“那他呢?”
下跪、割脚筋仍旧历历在目,她不是铁石心肠,还是问出了口。
宋芸翻了个白眼儿,“你还惦记那条狗?他现在坐轮椅了,以后大概率是个跛脚的,除非有毅力做康复。他就是活该、罪有应得!你可千万不要同情他,知道吗?你看看你因为他,受了多少罪?林茶婊这次是真的差点要了你的命!”
温苒听到林晚秋的名字就生理性不适,她问,“林晚秋呢?被逮捕了吗?”
宋芸摇头,“这事儿就没经警方,纪老狗说会好好处置她,没准儿是把人藏在什么地方养起来了。”
温苒说,“不会的,他都知道林晚秋的罪行了。”
宋芸呵了声,“纪老狗就是犯贱呗!”
温苒沉默了一瞬,“爷爷知道我出事了吗?”
宋芸吸了吸鼻子,没瞒她,“你出事后,老爷子从港城飞了过来。看到你昏迷不醒,瞬间老了好几岁。他一直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你。他去找纪老狗算账,把对方打得不轻。”
温苒问,“很严重吗?”
宋芸呵了声,“至少是皮开肉绽!我跟你说,你不许心软啊!陆时川还为你扎了自己两刀呢!这才是有情有义。纪老狗那就是赎罪!他欠你的!上次他和他走狗来,我给赶出去了。”
“走狗?”
“就那苏驰啊!他竟然还称你为太太,哪来的脸?”
温苒抿唇笑了笑,“走狗?你倒挺会形容的。”
宋芸笑道,“那是!”
“爷爷现在在哪儿?”
“老爷子豪橫,直接在江城买了套别墅住下来等你醒过来。他要是知道你醒来,一定激动得不得了。”
温苒弯唇,“晚些告诉他,我想要睡会儿,我怕他来的时候我睡着了。”
宋芸替她掖了掖被角,“好,你睡会儿,我先给梁川、敏敏、江舟还有我爸妈都打电话报个喜。”
温苒轻嗯,缓缓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纪晏礼在骨科病区,他正审核着文件。
苏驰没敲门,急匆匆地推门而入,“纪总,温小姐醒了!”
纪晏礼不喜欢‘温小姐’这个称呼,因为这提醒着他把自己的老婆弄丢了。
不过此刻,他顾不上称呼上的不悦,而是喜出望外,因为温苒醒了。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快,推我过去!”
苏驰为难道,“宋小姐在。”
纪晏礼微微蹙眉,“没关系,我就在门外看看。”
苏驰颔首,将纪晏礼扶到轮椅上,推着他快步来到了呼吸科病区。
他们小心翼翼地来到温苒的病房门口,透过小窗向内望去,温苒仍旧闭着眼睛睡着,但是她的姿势不似之前那样刻板。
纪晏礼蓦地红了眼眶,“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男人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连说了两遍。
苏驰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失而复得才知道珍惜。
他在小窗前看了良久,直到宋芸从洗手间打完电话出来。
当她看到纪晏礼又一次死皮赖脸来了的时候,毫不吝啬地给他一个大白眼儿。
她打开门扬了扬下巴,用口型说,“滚蛋!”
纪晏礼还想看温苒,却被宋芸挡得死死的,他很是无奈地离开。
宋芸哼了声,轻轻将门带上。
纪晏礼有些挫败感,他想温苒也应该像宋芸那样认为他的吧。
这时,苏驰推动轮椅的脚步停下,“纪总,是江舟江先生。”
纪晏礼掀眸看过去,两人刚好对视上。
江舟以前对纪晏礼的印象很不好,直到那晚生死关头的时刻。
纪晏礼开口,“苒苒睡了。”
江舟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想看她一眼,再者我也想看望你一下,感谢你那晚救了我们。”
出事的晚上,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