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苒看着突然送到自己面前的一大捧彩色玫瑰花,有一瞬的惊诧。
她看向外卖员,对方摘下口罩,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纪晏礼,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纪晏礼薄唇勾起,“惊喜吗?我在快递幸福喜悦。”
温苒掩不住唇角的笑,“惊喜,这份幸福喜悦我接收到了。”
她清了清嗓子,后退一步,“好了,那我就关门了,快递员先生。”
“这么无情?”纪晏礼伸手按在门框上,“这位漂亮的女士,那我的幸福喜悦呢?”
温苒佯装不解,“你向我要?”
纪晏礼上前一步将人拥住,只不过两人中间隔了捧花儿,“我的幸福喜悦就是你呀。”
男人上前一步,温苒便后退一步,最后门被男人的脚跟带上。
温苒忍不住憋笑。
纪晏礼问,“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温苒抿了下唇,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纪晏礼看着女人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接过她手中的花放到一旁的五斗柜上。
他将人抵到墙壁上,低头询问,“笑什么?”
“没什么?”
“说出来我听听,有什么好笑的?”
温苒别过头,笑出了眼泪,“不好意思啊,我没想笑的。”
纪晏礼直觉就是温苒的笑和他有关系,他双手捧住她的脸,“你在笑我?”
温苒紧抿住嘴唇,一双水润的眸望着男人。
“在笑我一米八、一米九的当快递员?你这是在歧视残疾人。我要投诉你!”纪晏礼说的一本正经的。
温苒知道他误会了,她眨了下眼睛,“我没有歧视残疾人的意思,我就是觉得纪氏集团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堂堂纪大总裁有一天会穿着快递员的衣服送外卖的。”
说实话,纪晏礼并不在乎其他人看他成为残疾的目光,但是他在乎温苒的。
他现在这个样子,无论是外貌上,还是行动上的确是不如从前。
温苒看出了他敏感的心思,伸手轻抚他的脸,“你不要想太多,知道吗?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高大帅气的纪晏礼。”
“别人的想法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的。”纪晏礼很是认真地说,“苒苒,你真的不会嫌弃我?”
温苒嗯了声,举了下她的手,“我不是也成了残疾?”
纪晏礼摇头,“你以后经过康复训练,一定会恢复正常的,不会影响正常的生活。而我不同,我多多少少也会落下一些问题。”
温苒摇头,“不会的,后期做手术再加上康复训练,也会恢复得很好的。”
自从发生这事儿后,纪晏礼变得不像从前那么自信了,在别人面前无所谓,但是特别怕她会介意他。
温苒知道她没有给他足够多的安全感,特别是陆时川出现在她身边的那段日子。
“纪晏礼。”
男人深深地凝望着她,“我在。”
温苒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话音落下,纪晏礼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喉结滚动了下,“真的吗?”
温苒轻嗯。
纪晏礼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儿,就重重地吻了下去。
温苒攥住了男人的衣服,与平时的衬衫不同,这个布料有些粗糙。
她微微别过脸,“你哪里弄来的这身衣服?”
“让苏驰定制的,准备有几天了。”纪晏礼扳过她的脸,含着她的唇瓣,含糊地说道,“想给你个惊喜。”
温苒又问,“所以你今天没去老宅,就是想要给我个惊喜?”
纪晏礼顿了下,“去了,不过遇到一些事儿。”
“什么事?”温苒黑眸充满着好奇和期待。
纪晏礼问,“想知道?”
温苒嗯了声。
“先做完再说。”纪晏礼急促地吻住她,生怕她会反悔。
温苒知道他需要一种肯定来让他自信起来,她热情地回应着他。
两人的衣服沿着玄关处到卧室,掉落了一地。
温苒望着跪在床沿的男人,目光灼热、滚烫。
她颤了颤眼睫,“晏礼。”
这一刻,她心里是纪晏礼,而不再是傅淮江。
傅淮江在她心里永远会留下一个位置,会去深深的怀念。
纪晏礼在她心里悄悄地住进来,生根、发芽,像是藤蔓一样将她的心脏包裹住。
男人俯身温柔地吻她的唇瓣、头发,在她耳边轻唤着她的名字。
温苒感受着男人灼烫的体温,像是要一点点地焚烧她、融化她,她将人紧紧地拥住。
关键时刻,男人停下来,他额角聚着一层细汗,“我去拿那个。”
温苒怔了下,“拿?”
纪晏礼轻笑了下,“买花的时候,药店就在旁边,我鬼使神差就买了几盒。”
鬼使神差?
几盒?
温苒才不信,他就是早有预谋的。
纪晏礼郑重地说,“苒苒,我爱你。”
温苒唇角勾起,“我也爱你。”
纪晏礼俯身抱住她,同她一起沉沦……
夜,很漫长。
不知何时,外面的天空开始飘落下雪花。
没多久,地面上就落下一层纯白的积雪。
一道身影踏着白雪而来,他仰眸望着楼上,深邃的眸充满了道不明的情绪。
昏黄的路灯下,男人的身影显得很落寞、孤寂。
站了良久,他转身离开。
脚下发出踩雪花的咯吱声,只是声音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行深深的足迹,但也随着雪花的不断飘落而被渐渐湮没了。
翌日,温苒醒来,纪晏礼在她身边熟睡着。
她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指尖勾勒起他的五官。
车祸时,纪晏礼眼尾的泪痣没了,她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