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不抢。离儿，是娘亲不好，娘亲做事太过任性。”魅姬看着曾离，眼里都是自责：“曾曌那时候心里只有我，可是轩辕小姐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又对他一片深情，他也不忍心伤害她。我十分生气这一点，经常和他闹脾气，不过我自信我在的时候他是绝对看不上轩辕迷若的。没多久我怀孕了，曾曌欣喜若狂，轩辕知道以后十分伤心，自己退出了，后来我再也未见过她。曾家想让我们成亲，可是我们西域没有这样的观念，其实我心底里还是想着我那未婚夫，曾曌见我闷闷不乐，就推脱我身体不适，不宜办酒。十个月后我生下了你，见到你的那一刻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曾曌让我给你起名字，我说要用‘离’字，他听完沉默了很久，终究还是拗不过我。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会走，只是他不肯面对。曾曌对我们娘俩极好，有你之后他也再不远游，每日傍晚必定归来，问长问短生怕我哪里不如意。可是我一直没有同意嫁给他，他的脸色也一日比一日黯然。后来有一天他对我说有一件大事要处理，他要出一趟远门，大概要三四个月才回来，他出门前十分舍不得我们，我不放心想和他一起去，他却坚决不同意，说你还小离不开娘亲。”回忆的情绪逐渐开始转折，魅姬的声音也变得伤感起来。
“这件大事就是攻打魔岭？”曾离推算着时间问。
“是啊，果然三个月以后他回来了，人虽风尘仆仆，看着却更加神采飞扬。回来第一时间就来看我们母子俩，那天晚上他和我缠绵了许久，仿佛怕我离开他，他又重提让我嫁给他，我依然不松口，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可是他却不肯说。家里面的江湖人士来来往往越来越多，他也开始筹建风缈山庄。也许是怨我依然不肯嫁给他，那夜之后他再没来我房里过夜，可是就那一夜我又怀孕了。八个月左右我收到了未婚夫的来信才知道，从我走后那人就后悔了，一开始兄长为了冷淡他替我出气，故意不理他的请求，后来因为南北江湖联合起来攻打魔岭，根本无暇顾及找我。我才知道原来曾曌是去参加西域魔岭的那场大战，只一个多月我兄嫂、我的家乡都没有了，曾曌明明参与了一切还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一刻我恨极了他。自从魔岭解散，那人生怕我知道了伤心，就到处找我可是遍寻不到。好在家中来的人多了，我的容貌样子也就传了出去，他听旁人对发色和容貌描述中确定了我的身份，所以才能联系上我。他让我回去，和他成婚做他的城主夫人，他会像爹娘一样保护我，护我一生一世。那天晚上我就早产了，我几乎是拼了性命生下了女儿，曾曌听说我难产心急如焚，我从没见他这么伤心过，他握着我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让我坚持住，让我不要离开她。说孩子不能没有妈妈，说他不能没有我。”魅姬说到此处有些哽咽，曾离没有开口就静静地听着，那种感觉很奇怪，这不是他的故事，但每句话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一刻我突然不恨他了，他有他的立场，而且他毕竟没有伤害我的家人，杀人凶手另有其人。可我还是不能原谅他，也不能原谅我自己。后来我和他说我要回到那人身边去了，说我不愿意嫁给他，一开始他千般不肯。后来我说我一生所愿唯有那人，听完这句话他沉默了，说我可以走，但是女儿要留下。可是我舍不得我的女儿啊，她还那么小、那么软、那么脆弱，怎么可以离开娘亲呢？”
“所以你留下了我？”曾离凄然一笑，他已经相信了魅姬的话，难怪他和芷惜一处也不像，难怪每年娘的忌日爹都说离儿有事的话可以不去，芷惜却一定要去，那丫头对娘亲没有印象，在坟前也哭不出来，为此还羡慕过几回说怎地哥哥就不用来。可笑自己还以为是因为男儿志在四方——原来，根本不是自己的亲娘。
“我也没有办法，当时我的身体根本带不了两个孩子上路，而且曾曌在武林中的地位如日中天，你跟着他一定会越来越好。你的妹妹因为早产，十分虚弱，在路上好几次差点救不活了。好在他派人来接我回去，还把妹妹带去医治，半个月后她再回来时我都没认出来，她白白胖胖的无比活泼可爱，只可惜因为早产身体不好，所以很小的时候我们就把她送出去习武了。你真该见见她，她长得十分美丽。”
“她、她，”曾离想到一个可能性，突然心神俱震：“她是不是和你很像？”不，不可能，不会那么巧的，不会的，曾离不停地想劝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