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曾曌数年前创立了“风缈山庄”,现在已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了,事务想来繁多,膝下又一儿一女,当然不能像自己这样无牵无挂无情。店堂里空荡地只有他、酒保、掌柜三个人,门外漫天的细雨,让他凭空产生寂寞之感。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位黑衣少年,楚若衫只当是和他一样来避雨的,也未多加注意,只看见他有一头张扬而美丽的红发。
谁想那少年竟然径直向自己走来:“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那少年对他璨然一笑,那一笑楚若衫至今都无法忘掉。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艳丽的人,张扬的红发,霸气的黑衣,眼睛却比天上的星星还有明亮和耀眼,美丽却不失棱角,如粉雕玉琢的一般,也可能是年龄的关系让少年多了一种性别错位的妖娆。
“我叫墨炎。”那少年的话中似乎也透露着盈盈的笑意。
“楚若衫。”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江湖人心险恶,他名声在外更不得不防。
本来他应该连名字都绝口不提的,但是可能是因为太寂寞的关系,他却说了出来,也许是那一刻他已然心动了。
这个叫墨炎的少年似乎耐性极好,他问五句自己只答一句,但墨炎依然很开心的样子。就这样两人从下午一直聊到了黑夜喝了一下午的酒,两人开始有了一些醉意。楚若衫说自己要回房休息了,墨炎就大叫自己钱袋不见了,可怜兮兮地要向他借宿一晚。看着墨炎因酒意而微醉的双颊,他竟然不忍拒绝。那夜同榻而眠,面对少年的睡颜,他竟然像得了失心疯,一次次拼命克制才忍住自己的欲望。
“若衫……”一声轻呼让陷入回忆之中的楚若衫失神地抬起头来。一颗,两颗,墨炎的手慢慢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白玉般的皮肤一点点暴露于外,在灯光与月光为他镀上了一层美好的光晕。趁着楚若衫发愣的间隙,墨炎使出了母亲教的“颠笑红尘”。这“颠笑红尘”是母亲家族密传的媚术,极耗真气,非生死关头不该使用,而且对此技艺墨炎尚未修炼完全更不该随意使用,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炎儿……” 楚若衫呆呆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眸没有焦距地盯着墨炎。墨炎的声音听起来极虚无缥缈,仿佛来自天外,却异常摄人心魂。
“我什么都答应你……炎儿……”仿佛又到了那个微醺的雨夜,楚若衫的眼神中变化万千,他显然已经意乱情迷。
墨炎凤眼一眯,对手越是意乱情迷,自己成功的可能性越大:“若衫,过来……我在这里,若衫……来——” 墨炎慢慢后退并伸出手将他招引过来,楚若衫果然委委颤颤地走了过来。
“若衫,把解药给我,天涯海角,炎儿都跟你走……听话,把解药给我。”
“解药……炎儿” 楚若衫果真从怀中掏出解药,缓缓地递给墨炎。
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墨炎心中突然涌起极复杂的情绪,这种悲哀与刻骨的仇恨夹杂一起,千头万绪理不清:“为什么…师父,我们注定了要互相伤害。”
当墨炎伸手去拿解药时楚若衫竟有些须反抗,墨炎知道自己对他的控制力正在减弱,若是此时一念之仁不动手,后果不堪设想!他当即夺过药瓶,一招“多情掌”反手击向仍昏昏沉沉的楚若衫,借力退到床边,抱起浑身冷汗的玉笙,翻身跳出窗外,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你!” 楚若衫吐了一口鲜血,此刻全然清醒,之前的记忆虽然模模糊糊,但一种极大的羞辱感如狂潮般涌来。
他迅速跟出窗外,伸手一掌带着浑厚的内力向墨炎和玉笙呼啸而去。而墨炎刚刚使出“颠笑红尘”已是极耗内力了,方才一掌一抱一跳更是几乎超越了他的体能极限,此刻竟然无法躲开那一掌。他看着怀中双眼紧闭脸色发青直流冷汗的玉笙凄然一笑,竟反过身去用背硬接这一掌——对不起了小楠,要连累你和我一起死了。楚若衫虽然对墨炎恨得入骨,但也爱得真切,一掌才打了半掌又硬收回去。
“哇……” 墨炎连吐了三大口鲜血,这一击着实让他脸色瞬间煞白。
“炎儿,你何必这么不听话呢?” 楚若衫满是怜惜地看着跌坐在地上浑身狼狈的墨炎。
一开始他就知道墨炎接近他是有目的的,但自己却发了疯一样对他千依百顺,相处三天后墨炎双眼崇拜地提出想学他的武功,为了讨他欢心,他根本没有犹豫,将自己的不传绝学“浮生百步”传授给了他,但学成后墨炎未留一字就离开了。为了再见到墨炎,楚若衫放弃了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武林大权,四处寻找他,甚至为了他投靠到火云城主啻天云座下,甘愿只当一个影子杀手。虽然最终以授业师父的身份见到了墨炎,但是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温顺美丽的孩子了,自己深情种种只是一厢情愿。墨炎根本没有心,他只是喜欢长相美丽的男男女女,从未曾为谁停留过,什么调情温存的话他张嘴就来,要哄一个人就哄得那人甘心为他而死,要厌弃了就连见一面也难,每个月为了墨炎要生要死的人多如牛毛。爱与恨往往仅有一线之隔,他笑自己居然为这样一个人放弃了一切,他恨自己竟被逼得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所以他发誓要亲手毁了啻炎,让他亲身尝尝生不如死生死两难的滋味!
啻天云一向尊重他,两人相交甚好,所以楚若衫知道啻天云唯一的软肋就是他的妻子,他给啻天云下了“相思缠绵”的毒,这毒对墨炎来说毫无用处,却是啻天云的封喉毒药。啻天云死后,由于啻炎一向放浪形骸的作风,城内迅速分化成保炎派和反炎派,楚若衫凭借一身武艺和江湖地位很快赢得了极高的威望,他从中挑拨引发内乱。他亲手在啻炎茶中下了“枯叶毒”,却神使鬼差得减少了药量,他追踪啻炎至此本为杀他,却在关键时候下不去手。
“哼!你何必在这里假惺惺?你对我种种不过是觊觎我的身体,此刻便放我走,可能以后本公子还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墨炎心知难以躲过此劫,干脆豁了出去。
“好啊!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楚若衫一时恼羞成怒,一记“无影冰残掌”作势就要打了过去。墨炎只抱紧了怀中昏昏沉沉的玉笙,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啊!”这时从墨炎怀中飞出无数银光,星星点点迷眩耀眼,直刺向楚若衫,虽然他反应十分迅速,但无数银针来得突然来势凶猛,他根本来不及避开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