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母亲心里,宋家本家的姨娘和姑娘,在她心里还比不上娘家的侄女。
不,也不是怪她不当把心思放在娘家人身上,而是这个人不该是陈婧娴,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宋仪有些失望,心里也透着冷意,她缓下声音说:“在我心中,大哥最重要,大哥身边的人,也同等重要。”
“那不过是个丫鬟。”陈夫人加重了语气。
宋仪并了口气,并未揪着这件事继续聊,这不是因青夏而起的矛盾,若与母亲言语交锋,句句不离她,只会叫母亲心烦于她。
“娘,今日的事,与她无关,分明是陈婧娴,她管得太宽。”她一字一句,说的缓慢而有力,不曾磕巴,让她的语气也重了几分,从而透出她的心思。
明确的告诉了陈夫人,她不喜陈婧娴。
陈夫人蹙眉:“你表姐生性温婉,最是记挂你哥,她不过是关心则乱。”
“娘何必与我解释?”宋仪飞快的反问了句,随后深吸了口气,又道:“一般姑娘家……谁会过问男子院中事?娘,我是小,但不傻,她分明对大哥有意,才万般看不上,大哥身边的人。”
陈夫人呼吸一滞,不成长小女儿竟看透了这一层关系,遂有些心烦意乱。
家中关系混乱,叫家主不喜,她在中间本就左右为难,生的几个孩子也没一个叫她省心。
一个二个都看不上她娘家的侄女,她就不明白了,婧儿要容貌有容貌,要品格有品格,何至于就让他们这么瞧不上了?
“你……她终归与你一同长大,你与她明明感情甚好,怎就这般看不上你表姐?”陈夫人诧异至极。
宋仪冷了神色,眼里也润了湿意,她抿着唇,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看着母亲,第一次与她交了心,且无所保留。
“娘,我与她从未要好过。”
陈夫人眉头紧蹙。
她继续说道:“她对我不好,一直,不好,我不喜欢她,从前,是娘要我同她一起,怕她,在府中不自在,可她会瞧不上…瞧不上我,她瞧不上我是个结巴。”
陈夫人脸色一变,矢口否认:“你表姐怎会!这定是误会!”
宋仪摇摇头:“一次是误会,次次也都是?”说罢,那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娘,你喜欢她,你护着她,我不喜,便不与她来往,她只要不伤害我在意的人,我都不会搭理她。”
说到这里,她将手腕上的手镯撸了下来,推回母亲手中,在母亲震惊的表情中,往后一退,说道:“娘不必来劝说,这东西,你想给她,就给她便是,反正娘向来疼她多过疼我,我早已习惯了。”
收了娘的首饰,便是要听她话与陈婧娴讲合,可凭什么?
她是本家小姐,以前就算了,她以前还以为,娘不喜她,爹也厌恶她,让她在这个家十分没有归属感,她怕哪一天就被赶出去,不被接纳,不被认可……
可现在她发现不是这样的,爹并不厌恶她,这些日子有时间便会去寻她,给她带好吃的,还会带她并两个哥哥出去游玩赏乐。
如今想想,她一个宋小姐反而不如表小姐过得如意自信,说出去真是惹人笑话。
原来在这个家里,只有娘是真不疼她。
陈夫人看着手里的镯子,再看向突然硬气起来的小女儿,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半晌才道:“你如今,越来越不乖顺了,你竟拿话顶撞你的母亲。”
宋仪摇摇头,泪眼婆娑:“若不愿同表姐交好,便是顶撞母亲,女儿,不认。”
说罢,她俯身行礼,道:“爹说,今日还要带我去马场,女儿先回去了。”
陈夫人心气不顺,她就知道,无非是她爹回来了,自觉有人给她撑腰,呵呵,可笑!
真是可笑!
她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生下的女儿,这么多年皆养在身边,虽不说是亲自教养,可比之她那父亲,到底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更费心些,她父亲几年不见踪影,她不觉得委屈陌生,如今一回来,便偏向那边去了,还敢与她顶撞,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这厢母女交谈不欢而散,与此同时是陈婧娴尾随而去,与青夏狭路相逢。
今日晚席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她细细看了,那大表哥虽与身边的兄弟低声说话,可那眼神时不时便看向她,看她吃了一筷子蒜香茄子,好似是爱吃的模样,便示意身边布菜的侍女将那菜放在她面前去,何其用心……
“青夏姑娘,走的这么急,怎么不等等大表哥?”
听到声音,青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行了礼后说道:“奴婢见大少爷与两位公子有话要说,不便等候,便先回去。”
陈婧娴笑了,看着天边月色,声音柔柔道:“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林间小路,话于今夜,岂不是美?”
青夏只是看着她,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陈婧娴慢慢收了笑意,在田田防备的目光下,朝她走近一步,说道:“你倒是有本事,哄的那结巴为你说话,可我告诉你,她并不是想帮你,只是天生与我不对付。”
青夏蹙眉:“表姑娘慎言。”
看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陈婧娴嗤笑了声。
“慎言?慎言什么?便是在她面前我都敢说,这本就是实话。”
青夏冷了眸子:“表姑娘,您也是有身份的人,四小姐是您表亲,何必恶语相向。”
陈婧娴“啧啧”两声:“怪道是个说话伶俐的,这般正义,却也需知,你一个奴婢去心疼主子是可笑之举。”
“奴婢不明白表姑娘在说什么。”
“不明白?那我便告诉你,即便我与她有争执,事儿也都是小事,可对你来说不一样,你不过是个奴婢,因为姑母才能去大表哥身边伺候,你若是得罪了我,那就不像那个结巴那么容易撩了。”
“会如何呢?”
青夏反问的突然,倒是叫陈婧娴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明白她竟敢这般不客气的回话,目光冷的同时,声音也冷了几分。
“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是什么结果。”
“奴婢如今得罪表姑娘了吗?”青夏面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