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咽,手上力道,有些失控的加重,仿佛五指都要深陷她肉里。
天知道,他有多怕她会再消失。
怕自己一松手,一眨眼,全都是幻觉。
身边的人都在提醒他,陈妙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甚至都已经入土多少年了。
就在今早,他也曾怀疑,是不是真的只是他自己不肯接受?
蒋祎洲的眼眶微红,情绪激动。
向来冷静的他,甚至连生气也看不出波澜的人,此刻却好似失了控!
他的反应,连一旁的顾绍和叶淮安都愣住了。
尤其是顾绍,更是不解。
怎么蒋祎洲比他还惊讶?
看见眼前的女人和昨日赴约的人并非一人,顾绍已是满心惊讶和不解,但他都没来得及表现出来,就见蒋祎洲上前,把人家女朋友抓住。
陈妙被他抓得很疼。
她挣扎,想拉下他的手,可他却丝毫不松。
叶淮安也看不下去了,上前要拉开蒋祎洲,“蒋总,你这是做什么?”
蒋祎洲的下颌绷着,无视任何人,只看陈妙,“这些年,你去哪了?”
“为什么不回海城,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两个字,就像是沉重的石头压在嗓子眼,他说不出口,只是眼眶越发的发红。
陈妙看着他此时的反应,心底只有冷笑。
告诉他?
告诉他,然后再派人追杀她吗?
她是怎么出事的,他心里没数?
这人就是这样,总是那么擅长伪装和表演。
把自己包装的像一个特别深情的人,好似她的死对他来说无比痛心,可事实呢?在她出事的一个月后,他不就跟江韵结婚了吗?
他不是带着妻子去蜜月了啊?
陈妙收起心底波涛汹涌的情绪。
她不是没想过再见面的情形,所以她很清楚,倘若真的那么不幸,会再次遇见,那就装作不记得好了!
于是,她藏着心中所有恨意,扯出一抹极为陌生的微笑,“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我认错?”蒋祎洲像听见笑话。
他怎么可能会认错她!
“请你放开我。”陈妙皱眉,有些吃痛道。
叶淮安也蹙眉,“蒋总!”
“这是我跟她的事!”蒋祎洲警告的看了眼叶淮安,言下之意,便是你最好别掺和!
他这般怒气,令顾绍也愣住了。
叶淮安则是并未退缩,甚至上手扳开蒋祎洲的手,将陈妙拉到身后去。
蒋祎洲要上前,叶淮安则挡住她,“蒋总,请你放尊重点!”
顾绍也上去相劝,“祎洲,是不是真认错了?你冷静点?”
“陈妙!五年不见,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蒋祎洲声音微哑,心里就像是被拧成一根麻花,一阵阵的疼。
他从来没想到,再见面,她会连认都不想认他。
甚至是躲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后!
蒋祎洲还要上前,叶淮安却拉着陈妙离开,而顾绍挡住了蒋祎洲去追,“你冷静点?”
“真认识的话,你也不能这么逼她啊?这女的明显不想认你。”顾绍说着。
蒋祎洲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地上的男人,当即就黑了脸,“顾绍,这人是你安排的?”
“是,但是我……”顾绍被盯的有点心虚,“我是搞错了,我昨天去见的人,根本不是她啊。”
“你再动她一根手指头,别怪我不念旧情。”
他撂下话,迈步就走。
顾绍一头雾水。
都怎么回事啊?
蒋祎洲跟叶淮安的女朋友认识?
……
叶淮安拉着陈妙离开。
到了停车场,上了车,陈妙开口,“我自己回去,你回去继续参加宴会吧。”
就这么突然离场,不太好。
叶淮安看着她,“陈妙,虽然你从来不愿意说过去,但我也知道,那对你来说,一定是很难熬的,这个蒋祎洲,你真的认识吗?”
刚才蒋祎洲喊出她的名字,他就知道,他们一定是认识的。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否则,那蒋祎洲也不会这般失控。
他听说,此人特别冷静,平时跟他打交道的人都摸不清对方底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刚才,蒋祎洲明显是失控了。
陈妙心里沉甸甸的,“他……”
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故事太长了……
是从自己眼瞎看上他,开始说?
还是说,她是如何被他诓骗,然后派人杀她?
“我就问你一句。”他见她欲言又止,也不想为难,“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跟他再有交集?”
“嗯,不想。”
“那好,你刚才装作不记得他,那就顺着这个谎说下去吧,菀菀说,当时救你的时候,你受伤很重,说失忆,应该也能糊弄过去,毕竟这症状,科学也不能具体解释,其他的,我帮你圆。”
陈妙感激地看他,“谢了,要你帮我一起撒谎。”
她也没想过,会再遇见。
可她实在不想跟蒋祎洲再有瓜葛,和过去再有瓜葛。
所以,装作对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许是最好的。
“这有什么,叶菀菀让我帮她撒的谎可比你多多了,她小时候经常逃课,逃了课,被我爸发现,要罚她,她就求我帮她。
有一次,没经过我允许,就跟我爸说,她逃课是陪我女朋友去医院打胎了,害得我被追着打了一身伤……这明明受伤挨打的是我,她还求我帮他圆谎,我就只能硬着头皮去跟我爸承认,又被打几棍子。”
叶淮安说着叶菀菀调皮的过往。
陈妙想到那个画面,也笑了起来。
叶淮安看她能笑出来,松了一口气,“抱歉啊,你一直不想参加这类宴会就是怕遇到过去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