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面色幽寒,冷声道:“你照药方开药就行了,别的不用你管!”
闻言,工作人员斜眼打量了一眼宁尘。
随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皱眉道:“我都已经说了,这药方不合适!”
“要是吃坏了病人,甚至吃死了病人,我担不起这个责任,你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说着,他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驱赶道:“赶紧走,我还忙着呢,没功夫在这陪你浪费时间!”
宁尘却站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谁告诉你这药方有问题了?”
听到这话,工作人员哼笑一声,傲然开口。
“小伙子,告诉你!”
“我王建喜在这帝都医院药房抓药抓了三十多年,无论如何药方,我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药方开的到底合适不合适。”
“我敢百分之百肯定,你这药方不对!”
“这样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我这就找一个专业人士过来,来帮我们评评理!”
说着,王建喜直接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王建喜瞬间变了一副面孔,十分客气道。
“张主任,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我这里有个病人家属,不知从哪个医生那里弄了张药方过来,我一看就不合适。”
“本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这药我自然是不能开的,但这病人家属却死活不听劝,坚持要开药。”
“您要是有空的话,可否过来帮忙看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好,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
王建喜对着宁尘冷哼一声,得意道:“小子,张主任可是专家,我的话你不信,他的话你总要信了吧?”
宁尘皱了皱眉,淡淡道:“那就让他过来看看吧。”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宁尘瞥了中年医生衣服上的胸牌一眼,中医科主任医师——张亮。
“张主任。”
见张亮过来,王建喜立刻起身,满脸堆笑。
“怎么回事?”
张亮表情严肃:“家属要自己开药?”
“对啊!”
王建喜指着宁尘,不满道:“就是这个小子,非要我按照他的药方开药,这东西,我哪敢胡乱开啊,没办法,只好找您过来了。”
张亮点了点头,沉声道:“做得不错,我先看看药方吧。”
王建喜闻言,立刻将药方递了过去。
张亮接过药方,看了两眼,就拧起了眉头。
这药方开得乱七八糟的,居然将很多属性相冲的药材,都用到了一起。
中药材的药性,并不是一样的。
有温有烈,有寒有热,有引气下行的,也有引气上行的……
学问深得很,如果将相冲的药材搭配在一起使用。
轻则影响药效的发挥,重则产生对人体有害的化学反应,甚至可能致人于死亡。
张亮一向治医严谨,看到这样的药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简直就是胡闹,你这药方,到底是哪个医生给开的?!”
张亮盯着宁尘的脸,脸色有些不好看,话语中隐隐带着怒意,“半吊子水平,也敢出来治病!”
宁尘淡淡道:“我自己写的,怎么,有问题吗?”
张亮额角顿时三条黑线,有些无语。
看着宁尘坦荡而坚定模样,张亮只好在心里自我安慰。
这个年轻人应该是略懂点中医,救家人心切,情急之下,才开出了这张药方。
倒是可以理解。
张亮叹了口气,手指着药方,对宁尘耐心解释道:“你看,甘草和玄参这两种药材,是不能一起用,会引发病人内脏出血。”
“还有,贝母、草乌和半夏,这三种药材一起吃,对肾脏会有很大的毒性。”
……
一通解释后,张亮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宁尘应该能理解。
“小伙子,这下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药房不给你开药了吧?”
张亮语重心长道:“我们也是为了病人负责,胡乱开药,对病人影响太大了。”
“药方是我写的,有没有问题,我最清楚。”
宁尘摇了摇头:“这药,你们不能开,我就换个地方。”
说着,他从张亮手里拿走药方,转身就要走。
“真是冥顽不灵!”
张亮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好说歹说,这小子就是听不进去。
想找死是吧?
张亮也不想来拦着了,冷笑道:“既然你自己作死,那我也懒得管了!”
“只要你签下免责书,声明病人如果发生任何意外,都与医院没有半点关系,药我可以让药房给你开!”
宁尘转过身,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
“没问题。”
随后,他大手一挥,在免责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张亮冲王建喜点了点头。
王建喜这才将药按药方配好,交给宁尘。
宁尘面无表情地拿药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王建喜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张亮不耐烦挥了挥手:“行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人,直接赶走。”
“明白,明白。”
王建喜恭敬地弯着腰,将张亮送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张亮随手将宁尘的药方丢在桌上。
突然,门外传来院长刘清泉的声音。
“这是我们中医科主任的办公室,您请——”
随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刘清泉带着一个穿着长衫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双手背在身后,脊背挺直,布满皱纹的面孔,透出老年人罕见的红润之色。
两个眼睛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