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听梅拿了件薄薄的披风盖在了玉芙蓉身上。
玉芙蓉吹了吹手里的茶,心情颇好的看着外头的雨。
与此同时,给太后完请安后便回宫的杨昭仪在路上没由来的心情烦躁。
兴许是因为着雨有些大,尽管身侧的两个宫女都给杨昭仪打了伞,可还是有寒风裹挟着雨水扑在杨昭仪身上。
她很不喜欢这种身上湿漉漉又粘腻的感觉。
“快些走!养你们是做什么的,慢吞吞的给本宫都淋湿了!”,杨昭仪语气颇为烦躁的催促着抬轿辇的小太监。
小太监应了声是便加快了步伐。
黑沉的天空骤然被一道亮光划过,紧接着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杨昭仪心里越发不安,冰凉的雨水落在身上极为不适。
下着雨,杨昭仪素来回宫的有两条路,一条是长街绕过凤仪宫,一条是穿过御花园的游廊。
游廊那儿还能遮挡些许风雨,而且穿过游廊离她的永福宫就很近了。
杨昭仪犹豫了一会儿便走向了游廊。
雨天坐轿辇有些许危险了,万一那群小太监一个打滑,倒霉的可不就是她么。
抱着这样的心思,杨昭仪走了御花园这条游廊。
外头风大,时不时的扑进来一些雨水,杨昭仪加快了脚底的步伐。
一旁的宫女给杨昭仪斜撑着伞。
杨昭仪心情略微烦躁的看着湿漉漉的裙摆。
游廊尽头是九坎台阶,那里只有游廊延伸出来的一点点琉璃瓦盖住了几阶台阶,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搀着杨昭仪打着伞。
天空再次划过一道亮光,这一声雷声极响,似是闷雷落地。
杨昭仪也被这雷声吓了一跳,下阶梯时不知是因为分心还是旁的缘故,杨昭仪从阶梯上坠了下去。
阶梯下一侧是青砖花坛,一侧是雕刻假山。
杨昭仪还算幸运,坠落时头磕到了花坛上,若是磕上了那凹凸不平的假山,想来杨昭仪得吃上些苦头了。
可就算如此,杨昭仪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猪坠落时额头磕在了花坛上,脚磕在了假山上,腰还扭了一下。
头上的发髻也因为这一跤而散乱,首饰珠钗落了一地,甚至有一只尖锐的短钗扎进了杨昭仪的胳膊里。
杨昭仪脚下一下滑时只觉得心猛然一空,而后天直愣愣的转了个弯,再有知觉时先是额头疼得厉害,然后便是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耳畔传来绣球着急的声音:“快,扶娘娘起来,快去请太医!”
杨昭仪摸了摸格外疼的额头,伤口没先找到,却是糊了一手的鲜血,而后一点点被雨水冲散。
杨昭仪忍着疼痛,由宫女们扶着上了轿辇,小太监一步也不敢耽搁的快步跑向永福宫。
可祸不单行,临近永福宫时,杨昭仪还没缓过来,只觉得再度传来一阵眩晕,紧接着整个人便接触到了坚硬的地砖,身上似乎还传来了碾压性疼痛,杨昭仪到底是没坚持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杨昭仪只迷迷糊糊的看到了眼前有一抹淡淡的墨绿色。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没看清。
宫女太监和路过的小宫女小太监看着从轿辇上跌落的杨昭仪,顿时忙成了一团。
就在宫人都群龙无首的时候,一个提着泔水桶路过的小太监挤在人群里一边喊着:“昭仪娘娘摔倒了,这可怎么办啊。”
一边在地上摸索着。
绣球很快便稳定了下来,吩咐着宫女把杨昭仪扶回去,又指了指在场看起来只是路过的小太监道:“你,快去请太医!”
提着泔水桶被指到的小太监似乎有些茫然。
绣球吃力的扶着杨昭仪,怒道:“快去啊!还在磨蹭什么!娘娘若是有个好歹,你有几个脑袋耽搁的?”
小太监这才回神,把手里的泔水桶放在路旁便匆匆忙忙的跑去了太医院。
而去太医院最近的路,正好要路过杨昭仪先前摔跤的那个游廊……
小太监跑的很快,跑到游廊那儿时,小太监刻意放慢了步伐,又谨慎的瞥了眼四周,而后在阶梯的砖缝里扣了点什么东西出来。
御花园的游廊为了美观,地砖与地砖之间衔接的并不如主干道那般紧凑,反而留有些许空隙,这些空隙并不大,约莫只有一指宽。
雨势越来越大,天也黑沉沉的可怕。
玉芙蓉抱着一个方形软枕靠在窗边的软榻上。
外头有些许娇弱的花儿已经低下了头颅,甚至有几朵刚刚绽放的花儿坠落在了泥土里。
玉芙蓉放下手里的茶杯,叫听梅换了一套煮茶的茶具上来。
卧澜听风,诊雨赏花。
凤仪宫内,周常在正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的疤痕,咬牙切齿道:“姐姐,她一点也没把咱们周家放在眼里!”
皇后拿着药膏在周常在脸上仔细涂抹着:“好了,这些话莫要再说,你在长街上那些话也是,若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还以为咱们周家有不臣之心呢。”
周常在委屈的撇了撇嘴:“我知道了,那姐姐可要帮我递信给大伯,我定要她杨家好看!”
皇后温柔一笑,无奈又宠溺道:“好,依你便是。”
周常在拉着皇后的衣摆如未出阁时撒娇:“姐姐最好了。”
皇后目光温柔的揉了揉周常在的头。
银针便是在这时兴冲冲的闯了进来。
碧螺皱眉,问道:“什么事情,高兴的叫你连规矩都忘了?”
银针福了福身子,压下嘴角的孤弧度道:“娘娘,永福宫那边来人说,杨昭仪在回去的路上从轿辇上坠了下来,如今正昏迷不醒。”
皇后诧异的挑了挑眉:“在哪儿坠下来的?”
银针声音里都透着几分高兴:“是在永福宫那边呢,听说在这儿之前,杨昭仪还在御花园游廊阶梯那儿摔了一跤。”
皇后听了不由得露出担忧的表情:“那如今杨昭仪如何了?”
银针道:“听闻如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