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应当,再派人去附近的村落城镇里瞧瞧。”,孟祈安喊来外头的万应当。
万应当应了声是便立马下去安排人去了。
皇后则是进了内殿查看周常在和苏美人的情况。
两人此时面色苍白,伤口处还扎着针。
有两位医女正在给两人施针,把部分毒素从伤口逼出来。
皇后站在一旁看着,这会子也没出声,省得惊扰了医女。
与此同时,梁无带着几个小太监,提着一个麻袋进来了。
“皇上,经过奴才的搜查,奴才又在行宫各处找到了两条毒蛇。”,梁无接过身后小太监手里的麻袋道。
孟祈安端起一旁的茶垂眸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查到了什么?”
梁无顿了顿,而后才道:“皇上,是杨氏宫里的人。”
孟祈安蹙眉:“那个叫绣球的?”
对于杨宁夏身边的人,他倒是有点记忆。
尤其是这个叫绣球的。
是杨宁夏捡回来的。
当年他还是王爷的时候,陪着先帝南巡,届时杨宁夏也随着一同去了。
彼时在一个江南小镇上,先帝捣毁了一所专门放袋子钱的赌场,绣球当时是被她父亲输给了赌场,而绣球被救后不愿回到她爹身旁,她爹能卖她一次,就有第二次。
杨宁夏见绣球可怜,便收了绣球做自己的奴婢。
那时候绣球便一直跟在杨宁夏身旁伺候了。
“把人带上来。”,孟祈安放下茶杯。
梁无垂眸挥了挥手,站在门口的小太监会意便立马把人押了上来。
不一会儿,绣球便跪在了众人面前。
此时的绣球已经没了往日得宠嫔妃身侧执掌一宫宫务的大宫女身份,杨宁进去后她被送到了浣衣局,干着最苦最累的活。
平日里那一双给主子按摩的手如今不过才去了几日,便已经添了许多新伤。
“说,为什么在宫里放蛇?”,梁无推了推绣球。
绣球跪在地上目光一瞬不动地盯着玉芙蓉,而后好半晌才用嘶哑的嗓音开口道:“娘娘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杀了玉婕妤,只可惜,这几条蛇没碰着玉婕妤,倒是碰着了周常在,也好,周常在素日里就对娘娘不敬,如今也算得上是她的报应,哈哈哈哈……”
“报应?呵!”,内殿传来一声冷哼,“你倒是衷心,若是杨氏泉下有知她因你而死后不得安生,不知作何感想?”
绣球一愣,而后猛地抬头看向站在屏风旁的皇后,那双沉静的眸子逐渐起了波澜。
皇后嗤笑一声,走上前来:“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杨氏的遗愿,那么想来她定然很想亲眼看见眼前这一幕,来人啊,给本宫把杨氏的尸首挖出来!把她那一双眼睛给本宫剜下来,带回这宫里,也好叫杨氏瞧一瞧她的忠仆。”
一旁的银针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
绣球则是猛地磕在了地上:“皇后娘娘恕罪,这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与娘娘无关啊。”
“娘娘?看来你心里倒是对杨氏尊重得很呐,银针,把杨氏的耳朵也带回来。”,皇后扶着屏风,目光冷然地盯着绣球。
皇后向来知道怎么拿捏人的命脉。
孟祈安垂眸,接过玉芙蓉手里的佛珠开始转了起来。
对于皇后的处置,孟祈安只当作没听见。
绣球忙磕头求饶,皇后不为所动,眼底只泛着冷意。
绣球见皇后这边行不通,便转而求上了孟祈安。
孟祈安则是转着手里的佛珠,笑道:“不过是取她一双眼睛和耳朵罢了,她如今又不怕疼。”
绣球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皇上,求您看在杨氏陪伴您多年的份儿上,放过杨氏吧。”
绣球仍旧苦苦哀求,平日里这位帝王对杨宁夏素来温和,且大多数都是有求必应。
只是绣球不知道,这些条件都建立在杨氏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的前提下,没了这个前提,杨氏的陪伴更像是一场笑话。
孟祈安闻言却是笑出了声:“你不说朕倒是忘了,从前她宫里多有跋扈,欺辱了不少嫔妃,朕想着她是朕的救命恩人,便都纵着,若她是真的,那无可厚非,可她却是个冒牌货,朕总该为朕的后妃讨回一点公道,皇后。”
皇后缓步而出,笑吟吟地看着绣球:“既如此,那便赐杨氏一百鞭刑。”
现如今讲究入土为安,把杨氏掘出来再实行酷刑,虽说杨氏并没有痛苦,可也叫杨氏在地底下不得安宁。
这对现如今思想保守的人来说,已经是个很严重的惩罚了。
绣球满目泪花地磕着头:“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可以偿命,只求娘娘放过杨氏,奴婢可以以死谢罪。”
绣球说着便要撞柱而亡。
一旁的碧螺眼疾手快地拦住了绣球:“想死?皇后娘娘还没发话呢,你倒是好有一颗好胆。”
绣球被拦下来后还想着自杀。
皇后站在那儿笑得温柔却没有温度,只冷冷吐一句话:“你若是寻死,本宫便叫人把杨氏的尸身烧了。”
绣球瞳孔猛地一缩,而后眼底一片寂然和悔恨。
皇后满意地看着绣球的模样:“今后你便在浣衣局里安分地活下去,若是叫本宫知道你畏罪自戕,那么想来杨氏在地底下也是要难过的。”
这话便是威胁了,若是再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她便拿杨氏开刀。
而对绣球来说,虽然她身体上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可这种诛心的手段,对绣球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绣球满脸灰败地被拖了下去。
玉芙蓉扭头看着绣球被拖下去,洗得发白的褐色衣裳上已经沾了不少泪珠,绣球的脸色也白得可怕,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着。
是气的,也是悔的。
早知如此,她便不……
绣球闭上眼睛,任由悔恨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娘娘,终究是奴婢无用,不能给您报仇。
孟祈安拉过一旁的玉芙蓉,低声问道:“可是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