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不平盯着对方手里的供词,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聂欢已经出卖了他,忽然,他发现了一个疑点。
“不对,这上面只写了我是他的同乡,并没有提及我们的真正的关系,是三弟想保全我故意不说,还是王师北想以此诱我说出实情?”
“人家都把你卖了,你还在这里讲什么义气,你犯的罪不是很大,若是趁早招认,本将军可以饶你一命。”王师北道。
“不,三弟不是那样的人,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能放弃!”
叶不平主意已定,当即发狂大骂道:“沈观浪,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这个王八蛋!”
“别再装了,想凭这种小伎俩骗过本将军?你想的也太美了!继续给我打,看他说不说!”
狱卒得令,抡起鞭子又开始拷打叶不平。
与此同时,另一间刑房内。
皮鞭一下下地抽在聂欢身上,后者咬紧牙关,只说自己就是沈观浪。
王风雷怒道:“我都和你说了,叶不平毒死柳老头,分明是做贼心虚,他现在已经招认了,你还要死撑吗?”
聂欢心中一惊,他万想不到叶不平会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想到这里,他大吼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你要我说什么!”
“给我继续打,狠狠地打!”
王风雷气得走出刑房,正好遇见了王师北,他急忙施礼:“爹。”
“这个也没招?”
“他嘴比死鸭子还硬,那个方法是不行了。”王风雷恨道。
王师北无奈地摇摇头:“既然如此,那就别白费力气了,先把他们收监吧。”
“是。”
另一边,陈晓旭已回了顾府,向顾伯成说了营救聂欢的事,谁知后者根本不想理会。
“爹,您就发发慈悲,救救他吧,怎么说他也是您的女婿啊。”
陈晓旭跪在顾伯成身边,不断乞求。
顾伯成轻叹道:“女儿啊,不是爹见死不救,如今武门和沈观浪都是烫手的山芋,爹作为他的岳父,躲都来不及,还硬往上凑,趟这趟浑水,你这不是把爹往火坑里推吗?”
“可是爹,他是我的丈夫啊,您坐视不理,是要看着女儿变寡妇吗?”陈晓旭继续哀求。
“你们又不是真夫妻。”顾伯成随口道。
陈晓旭一惊:“爹,您说什么呢?”
顾伯成微微一笑:“早在之前我就怀疑,你明明对步之扬要死要活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转性,同意嫁到武门了,如果我没记错,在那之前,你见了步之扬一面。”
“您是说我嫁到武门是之扬的意思?”陈晓旭谨慎道。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顾伯成冷笑一声,“如果是像你方才说的那样,那你和沈观浪一定没有夫妻之实,疑点就在于沈观浪为何心甘情愿和你做假夫妻,这么一个大美人和他朝夕共处,他能忍得住?”
“您怀疑……”
“不是怀疑,是肯定!”顾伯成声色俱厉,“依我看,沈观浪就是兴汉社的人,你们联合起来演了一出假夫妻的戏,说,你们有什么图谋?”
陈晓旭双手紧紧握着手绢,他没想到顾伯成那么快就猜出事实,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可是他的亲女儿,就算让他知道,也会顾及父女之情。
果不其然,顾伯成随后道:“你不说实话,爹也帮不了你。”
陈晓旭思考片刻,决定转变思路,于是假装怯懦。
“爹,您……您神机妙算,说的都对,不过我们并没有什么图谋,只是观浪前不久惹上事,之扬要我和他成亲,借您的势力让王师北收敛些。”
顾伯成右手一拍膝盖:“你还是不说实话,我就不信单单是这样!”
“哎呀爹,我实话都和您说了,您还要怎样,我再瞒能瞒得过您这个老狐狸吗?!”
“不说是吧,那咱们就在这儿干耗,反正着急的不是我。”
夜晚,将军府内,聂欢已经被关进了监牢,他躺在枯草上,心如死灰,不知这次自己的性命还能不能保全。
“晓旭和老计已经在想办法了吧,可这都两天了,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喂,吃饭了。”
几名狱卒走了进来,将晚饭送进牢房。
聂欢艰难地爬起身,正想吃时,发现了不对。
以前的饭菜清淡的很,可今天确是大鱼大肉,更奇怪的是,还有一瓶酒。
他正思索其中原因时,对面牢房内的三人已经开始大快朵颐,畅饮起来。
“哈哈,看这酒菜的意思,今晚就要上刑场了!”
“怕什么,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聂欢如遭雷击,他直接大喊道:“几位大哥,你们说什么,如何今晚就要上刑场?!”
三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小兄弟,你不知道牢房的规矩啊,但凡上刑场前,都会给犯人吃顿好的,叫做断头饭。”
聂欢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饭菜,和对方是一模一样,这意思不就是今晚要上黄泉路吗?
他呆了半晌,心想自己不过是想要三百两银子,干嘛要冒那么大的风险,给反贼当替身,没罪也有罪了。
况且,现在虽然定了亲,柳清越又没了下落,可能自己死了,她也不会知晓。
他想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为了不让别人看见,他转身趴在干草上,可抽泣声还是传了出来。
那三人听到哭声,皆笑了一下,表情甚是轻蔑。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就哭?”
“没错,跟个癞皮狗一样,死了也让人瞧不起!”
聂欢本就难受,听到他们的嘲讽哪还受得了。
他当即转身骂道:“你们几个王八蛋,胡说什么,人死了什么都没了,你们就不怕吗?!”
三人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死有什么怕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老子一开始还想和你黄泉路做个伴,现在看你这熊样,估计也就是个偷鸡摸狗之徒,让人不齿,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