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自从得知陈晓旭的事后,便一蹶不振,每日都是躺在洞中,一言不发。
老计因为那顿打,也需静养一段时间,照顾他们的事便落在了陈晓旭的身上。
她自己每日要挖六车矿石,虽有修为在身,但每日也会累到虚脱,到了饭点,还要与那些工人抢饭,每次都觉得骨头都要散架。
数日过后,老计身体逐渐恢复,终于可以帮上她的忙,聂欢却依然像之前一般,毫无斗志。
老计实在看不下去,趁陈晓旭不在时,问他道:“公子,你这样还要多久?”
“我不愿去想任何事,老计,你别再问我了。”聂欢淡淡道。
老计轻叹道:“公子,我知道你心里的滋味不好受,毕竟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换谁也会消沉一段时间,但没有人会像你这般,就此丧失生的希望,甘愿在这儿待一辈子,何况你也要为陈姑娘想想啊!”
“她骗我这么惨,我还要为她着想?”聂欢态度坚决。
“你想在这儿待一辈子,也要让她陪你待一辈子吗,这些天我是看出来了,你不走,她也不会走的,你不知道她这些天……唉!”老计不忍再说下去。
聂欢察觉不对:“怎么了?”
老计继续道:“她之前每天要开采六车玉石,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受得了,还好我现在能帮帮她了,但她最近总是时不时地晕倒,她怕你担心,就不让我告诉你。”
聂欢心中有些触动,他嘴唇翕动两下,却并没有说什么。
“公子,我老计去跟那些人抢过饭,那有多难受我知道,她照顾我们的时候每天还要做这种事啊,你总是怪她欺骗了你,可我觉得,她对你的心是真的。”
“什么意思?”
老计缓缓道:“我想,不管她的脸是顾秋千还是陈晓旭,只要她的心是真的,便没有区别,而且她之前若是没识破你,你不也会继续骗她吗,将心比心,你都不该怪她。”
聂欢一时无言,若有所思,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对方的那句话:“心是真的,心是真的。”
老计见他被说动,乘胜追击道:“你不止是聂欢,更是沈观浪,从老爷认可你的那一刻,你就是了,武门弟子因为你一句话,死的死,逃的逃,你现在说想在这儿待一辈子,又对得起那些人吗?”
聂欢身子一颤,对方说的的确有些道理,现在沈观浪已经成为了乾元功臣,兴汉社的人无不认为他是内奸,是朝廷的鹰犬。
虽说主要原因在王师北,但不能说与自己毫无关系,毕竟一直以来,他的身份都是沈观浪,而不是聂欢。
“我回来了。”陈晓旭双手抓着两个饭团,笑着走入,“你们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老计道。
“行了,吃饭吧。”
陈晓旭将一个饭团递给老计,又将聂欢扶起靠在墙上,将饭团喂到他的嘴边。
聂欢并没有吃,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忽然开口道:“晓旭。”
陈晓旭愣了一下,对方叫了自己这个名字,难道是原谅自己了吗。
“怎么了?”
“对不起。”
“答应我,振作起来。”
二人相视一笑,聂欢张口咬下一口米饭……
自此之后,他终于重振心神,也想起老计曾说过的话,每日闲暇时分都在修炼朝阳诀,手脚筋也慢慢长好。
算起来,他们在矿洞中,整整待了一年。
这日,三人依旧像往常一样挖着玉石,突然一阵声响传来,他们循声一看,原来是一名中年人推车时不小心绊了一下,连人带车都摔在地上,玉石洒了一地。
那人顾不得腿上伤势,赶紧拿将玉石往车里捡着,不过老冯和其他几个监工还是闻声赶来。
“他妈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干什么吃的!”
老冯一鞭子便打在那人背上,后者疼得龇牙咧嘴,赶紧求饶:“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少说废话!”老冯怒道,“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这活该怎么干!”
他一鞭又一鞭地抽在了那人身上,后者惨叫不已,其他人就是有心想管,也没那个胆子。
聂欢看不下去,走上前道:“差不多行了,你把他打成这样,他还怎么干活?”
老冯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而长教训,反唇相讥道:“你这条死狗会走路后,话也变多了啊,我的事你少管,干你的活!”
他提起鞭子就要再抽,手臂却被聂欢抓住,而后被推的踉跄几步,众人都看了过来。
“他妈的,小子,你忘了上次副统领是怎么折磨你的了是吧!”老冯怒指对方,“在这里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总想着当什么英雄!”
聂欢毫无惧色:“有种你就让他再挑我一次脚筋!”
老冯见沈观潮吓不到他,便道:“你就不怕大将军来治你?他可是最讨厌不听话的工人了,这种刺头,在矿场活不过一夜!”
“那你便让他来!”
老冯大怒,一鞭抽去,聂欢闪身躲过,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他摔在地上,连连叫痛:“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其他几名监工立即将手中鞭子抽来,聂欢灵活躲避,又飞起一拳将一个监工打倒。
老冯见状,抄起一把锄头,暗暗地走到聂欢背后,奋力挥去。
陈晓旭与老计忙出言提醒,聂欢也早就发现了他的动作,低头躲过后,一掌打在他的小腹上。
这一掌暗运元气,老冯直接被打得飞了出去,撞到墙壁后又摔在地上,身体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聂欢微微一惊,他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经打。
其他几名监工赶紧凑上前去,查看一番,皆大惊失色道:“打死人了,快去报告副统领!”
他们手忙脚乱地跑开。
“欢哥,怎么办?”陈晓旭担心沈观潮又会出什么歹毒的损招。
聂欢淡淡道:“静观其变。”
没过多久,沈观潮便领着一队甲兵赶到,他先是看了老冯一眼,又上下打量了聂欢一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