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何会这么想?”
宁秀锦这一次是真的惊讶了,她对于岑妈妈的这一番话,原先是不抱什么期望的,毕竟这两块朽木,她上辈子是深刻体验过的。
且岑妈妈说完以后,这二人就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了,那时,宁秀锦就觉得这教育只怕是失败了。
她心中也不过是稍微觉得遗憾了一点,就将这事儿丢到了一边去。
只是叫宁秀锦没有想到的是,顾熙意竟然会主动要求跟她同住。
要知道,上辈子她为了顾熙意的礼仪,主动将顾熙意搬到与恩堂来,她本以为顾熙意会很感谢她。
只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顾熙意竟然隐忍不发,一直到她失势以后,才将这件旧事提起来,骂她不安好心,想要将她从俞姗姗那里夺走。
再想起上一世的记忆时,宁秀锦已经没有那么激动,满脑子叫这群人去死的想法了,她只觉得好笑。
顾熙意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吗?还她要将顾熙意从俞姗姗身边抢走,开什么玩笑?她就算打的是这个主意,要抢也应该抢顾锡诚那个男丁吧?
她摇头叹息,回过神以后,只见眼前这小女孩的眼睛格外的明亮,目中带着万千希冀:
“意姐儿为什么想要跟母亲住呢?就不怕母亲管着意姐儿吗?”
“我不怕。”
顾熙意紧紧的攥住宁秀锦的手,认真道:“今日听了母亲和岑妈妈的话以后,意儿才算是明白自己从前有多粗俗,意儿想要跟着母亲学习礼仪规矩,日后出门再不堕母亲和伯爵府的名声。”
“想法是个好想法,可惜——”
宁秀锦摇摇头,又笑起来:“瞧我乱说什么呢?你若是有这个心,日后,我空闲起来一定好好教你。”
“母亲?”
顾熙意迟疑的看着宁秀锦,面上带着不理解。
宁秀锦倒也不解释,只由着跳出来的岑妈妈道:“姐儿别误会夫人,若说起来,夫人平日里最是喜欢你们,她巴不得姐儿能搬到她的院子里。
只是夫人手中没有管家权,老夫人和太太又最是疼宠俞姨娘,姐儿是俞姨娘的心肝,只怕到时候闹将起来,不太好看。”
“岑妈妈,你又多嘴了!”
宁秀锦若有似无的呵斥一声,见两个孩子果然脸上带着心疼,顿时满意许多。
她温柔的摸着顾熙意的头发:“别听岑妈妈乱说,她呀,向来是个爱玩爱闹的,平素最喜欢开玩笑了,你们可别被她给骗了。”
“得,又叫夫人看穿了。”
岑妈妈摊开双手,惹得大家都笑了一场。
然而笑完以后,顾熙意还是郑重其事的握住宁秀锦的手,认真道:“母亲,我知道你刚才不过是开解我们而已,我们都已经懂事了,以后有我们在,一定不会再叫母亲受欺负。”
“我也是,母亲若是受了委屈,只管过来跟我们说就是,我们一定替母亲出气。”
“你们能有这一份心已经很好了。”
宁秀锦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心中却有三分嘲讽。
她从不信这两个孩子的话,什么替她出气,什么最尊敬她,说白了,不过是觉得她如今的身份说出去极有面子罢了。
连个孩子也是唯利是图。
宁秀锦在心里这么想着,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温柔起来。
三人在全汤楼坐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下午,才慢悠悠的回到伯爵府。
一路上,宁秀锦给两个孩子买了不少东西,什么糖人,糖画,糖葫芦,这么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愣是买了不少。
待他们回到伯爵府以后,两个孩子还没在与恩堂坐一会儿,就见着俞姗姗身边的秋晨前来接两个孩子离开。
只见秋晨恭敬的站在顾锡诚兄妹两个跟前,柔声道:“哥儿姐儿跟着奴婢走吧?姨娘在清雨阁等着哥儿姐儿呢,哥儿姐儿出来这半天,姨娘担心坏了。”
“我们不能走。”
顾锡诚摇摇头,见秋晨一脸的惊讶,他便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只道:“我们是母亲的孩子,没有母亲的同意,姨娘怎么能私自把我们带走?”
“这……”
秋晨更惊讶了,她着实没有想到顾锡诚会这么说,一时竟也没有好的对称,只跺着脚道:
“哥儿这话岂不是伤了姨娘的心?姨娘可是把哥儿放在心里疼的,哥儿你……”
“这是怎么了?”
秋晨的话还没说完,宁秀锦就从里屋走出来,她一脸诧异的看着着急的秋晨,和羞涩尴尬赌气的顾锡诚:
“诚哥儿过来,你来告诉母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母亲的询问,顾锡诚也不再隐瞒,他怯生生的看一眼秋晨,小声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秋晨姐姐不经过母亲的同意,就要带我和妹妹去见姨娘。”
“就为着这个?”
宁秀锦好笑的看着顾锡诚,见顾锡诚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便摸摸他的头,道:
“诚哥儿不怕啊,母亲允许你们去见姨娘,去吧去吧,也把你们今儿买的糖人糖画拿给姨娘看看。”
“是,谢谢母亲!”
顾锡诚的声音欢快起来,他拉着顾熙意给宁秀锦行了礼,就把糖人糖画扔给跟在后面的秋晨,自己先跑了。
秋晨一边收拾那些小东西,一边急的大喊:“哥儿姐儿,且等等我!”
“噗嗤~秋晨姐姐,你可跟快一点,哥儿姐儿跑起来,可快得很。”
见谷雨还在打趣自己,秋晨更是着急,她跺跺脚,将东西一收,指着谷雨就道:“好你个丫头,还学会打趣我了,看我哪日得了空再来收拾你!”
她说完,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听着后头传来的大笑声。
那厢宁秀锦笑过以后,就对着白露道:“白露,前儿你不是说自己在洒扫那边认得干弟弟歇息了吗?你去看看他吧,把这些吃的玩的也给他带一份。”
“是,夫人。”
白露干脆的福了福身,转头收拾了一点东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