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欺人太甚!奇耻大辱!”
王肃猛然摔碎手边的茶盏,面容扭曲,怒骂出声。
“高登~!”
孙得功行刺?意图谋反?
他有那个胆子?
“王大人,消消火,莫气坏了身子。”
“消消火?”
“孙得功一介文弱书生,他刺杀?还意图谋反?”
“他高登真当本官是傻子不成?”
“还让本官给个说法?”
于牧叹了口气。
他只觉今日的运气差了些。
下值回家,吃了些夫人准备的大补药膳,兴致渐浓,正准备跟夫人探讨些人生哲理,就被王肃遣人喊了过来。
本就不愉,又无端端地受了顿怒火。
他现在都想喷王肃一顿。
“于县丞,你说本官就这么好骗吗?”
于牧无语。
这让他怎么回答?
虽然他也不耻王肃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但为求自保他一直当作没看见,此时他不得不暗自为高登点赞。
没想到一直装缩头乌龟的高知县,也有这么吊卵的时候!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一通怒火后,王肃终于冷静了下来。
怎么看?拿眼睛看!
于牧想了想还是耐心分析道:“高登既然敢派人来报,说明他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甚至不惜捅了他儿子一刀。以下官之见,此事不宜再追究了。”
“不追究?哼!本官却想让他死!”王肃幽幽开口,他是真动了杀心,也有这个能力。
明目张胆地杀他的人,还敢反咬一口,叫他如何能甘心!
“大人万万不可!”
“为何?”
“一个孙得功与王大人的利益相比,孰轻孰重相信王大人自有定夺。”
王肃沉默。
若杀了对方,真符合他的利益吗?
高登知古县事这些年,对他的所作所为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到了放纵的地步。
古县百姓知他王县尉,却不知高知县。方便他这些年敛了不少财。
杀高登容易,但得不偿失。
谁敢保证下一个知县比高登更‘适合’呢?
“于大人高见。”
“不敢不敢。”于牧暗松了口气。这位高知县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后续的报复
算了,他已经尽力了,后续的事已与他无关。
于牧见王肃陷入沉思,便老实坐在一旁,耳观鼻鼻观心。
一旁的老仆除了给王肃新换了一盏茶外,候在边上没有任何动作,几乎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良久。
王肃似是想通了,端起老仆新换上的茶盏喝了起来。
于牧见状立刻起身躬身道:“天色已晚,不敢打扰王大人休息,下官先行告辞。”
王肃点点头,挥了挥手。
待于牧出了门,他再次开口:“福伯,你怎么看?”
“老奴以为,于大人言之有理,但此事却不可善罢甘休,高登所为必须付出代价!”
“可有计策?”
“有!”
县衙,书房内。
云娘边哭边为高拂包扎着伤口。
“少爷疼不疼”
“不疼的!云娘莫哭了!”
“少爷骗人,呜呜刀扎的,都流了这么多血。呜呜”
“云娘云娘做女工的时候,被针扎都疼得要命少爷怎么可能不疼呜呜”
面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丫头,高拂只觉一阵头大。
他这个伤口就是看着严重,实际上只是划伤,他又不傻,做戏怎么可能真捅实了。
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丫头,只得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头,正准备在安慰几句,却被屋外的喊声打断了。
“大人,出事了!”
来人正是古县巡检陆生。
与明朝不同,南宋的巡检虽由兵部管辖,却受所在地的知县节制。
如若不然,高登手上恐怕连这一巡检的人都无法调动。
也正因此,县衙内的安保巡防工作,自然也落在了陆生头上。
“何事?”高登见他行色匆忙,神色不善,急忙迎了上去。
“官印丢了!”
“什么!”
高登闻言只觉晴天霹雳。
官印丢失,属严重渎职,轻者罢官,重者丢命。
“父亲莫慌,先问清楚再说。”
“对对对,陆生,究竟怎么回事,官印放在公房,无人时都上了锁,怎会丢失?”
“大人,下官巡视县衙,见公房无人,但锁却开着,便入内查看。”
“发现公案上木匣虚掩,大印却不知所踪,兹事体大,这才先行前来汇报。”
“陆巡检有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回衙内的话,公房门窗俱全,锁上也无被撬的痕迹,并无其他异常。”
高拂凝眉。
这就奇怪了。
理应上锁的公房,却开着,没有盗贼进入的痕迹,官印却丢了。
除非
“父亲,除了你还有谁有公房的钥匙?”
“公房钥匙一共四把,除我之外,王肃、马林、于牧处各一把。”
于牧,古县县丞。
马林,古县主簿。
此二人均是王肃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窃大印之人,是他们三者之一?不应该啊,古县官印被盗,他们也难辞其咎。”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必是真相!”
“那如何是好,没有证据,也无法确定窃印之人。”
猜到又如何?不论是对是错,没有确凿的证据,动不了王肃。
如高登所说,古县官印丢失,他们难辞其咎。
对方的目的,定是不愿吃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