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县赵家。
院门外的陆丰眉头紧锁,他的身边躺着七八名弓兵的尸体。
这赵家何事成了龙潭虎穴了?他为何一直没收到消息?
他奉命自弓兵营调兵而来,本以为拿下一个赵家定是十拿九稳之事,因此他还分了兵,由孙景带了一半人去了李家。
结果刚到赵家门口便被一名使巨斧的赤膊髯须大汉打了回来,初一接触便折掉了七八位兄弟。
待他调整好队形准备围攻时,髯须大汉又缩进了院落,拒墙而守,令他讨不到一点便宜。
孙景那边也传来消息,同样碰到了阻击,进展不顺。
他不敢怠慢,便遣人报给了高拂,想问问衙内有什么办法。
同样糟心的还有赵玉林。
赵家大厅内,赵玉林正屁股半坐,小心陪着一名髯须大汉喝酒。
此人名叫萧子龙,是离此地70里外金钟山寨的土匪头子。
萧子龙是王福安排来的,说是以防万一,给他赵家找个保镖。
但如今看来,这哪是什么保镖,这分明是个祖宗!
他现在很后悔。
赵家大宅已经被弓兵营围了,说明鼓动百姓围攻县衙之事失败了。
而这萧子龙竟还出手杀了七八名弓兵,这一次赵家怕是在劫难逃了。
“萧大当家,如今这局势当如何是好啊?不如赶紧护着我赵家人突围吧?”
萧子龙向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砸吧了一下嘴,不屑道:“就那边贼配军,赵家主有何担心的?”
“不瞒你说,王福给的银钱可不是让我守着你赵家的价格。”
赵玉林的眉头皱了皱:“萧大当家这是何意?”
“王福给了五万两白银,买的是这古县知县跟他儿子的性命!这高登父子还没来呢,现在怎么能走?”
“什么?”
赵玉林闻言整个人惊得站了起来。
“他想杀官?”
萧子龙眼中的不屑更甚。
“赵家主这是干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是很正常?杀个官而已,看把你吓的。”
不怪赵玉林不惊,他知道王福要杀高登父子,那五万两白银还是他给的。
但却不想在他家杀,或者说不能与他产生任何联系。
说到底他赵家如今只是一介商贾之家,无人庇护,怎敢参与杀官之事。
赵玉林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咬了咬牙说道:
“萧大当家你看这样如何?我赵家再出五万两不十万两!你等立刻离开,我对外说你们挟持了我赵家,见势不妙跑了。”
萧子龙看了看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跟王福的约定可不是这样的。
五万两就想买他金钟山寨所有人卖命,给他杀官?
怎么可能?
这五万两只是买路钱。
全部的交易是,他帮对方杀了高登父子,再尽取赵李两家的钱财。
不得不说,这老东西是真的狠!
读书人的心果然都是脏的!
“赵家主,我萧子龙最是忠义,怎可背弃盟约?既取了钱财,必忠于所托之事。”
赵玉林闻言,脸色变得惨白,今日之事不管如何发展。
他赵家完了!
院子外,焦急等待中的陆丰,终于看到了高拂的身影。
他急忙迎了上去。
“衙内。”
“嗯,什么情况?”
“回衙内,赵家院子里如今有七八十号不明来历的人,为首的是一名髯须大汉,擅使一柄巨斧,这八位兄弟便死在他手上。”
陆丰的眼中闪过一丝内疚,如果他开始就整队靠近的话,说不定他们就不用死。
“七八十号人吗?”
“衙内,只要您下令,我带兄弟们杀进去!只是”
“不用!去叫门吧。”
“是!”
陆丰得令,立刻安排两人上前叫门。
不一会,院门自内缓缓打开。
萧子龙手持精铁巨斧一马当先出了院门。
“你就是高拂?”
“是!”
“是就对了!萧某还道是哪个长了三头六臂的呢,没成想是个狗屁不是的书生!”
“怎么?雇你的人没跟你说过我是什么样的人?”
“呵呵,我萧子龙杀人从来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给够价钱就行。”
“看来你还是个生意人。就是不知对方是谁,给了你什么价?或许本衙内出得更多呢?”
萧子龙闻言眼珠子一转,顿时露出了笑脸:“不知衙内能出什么价?”
“想知道我能出什么价,你总要告诉我是谁雇的你,又出了什么价格吧?”
“呵呵!你这书生倒是鬼得很,告诉你又何妨,是王福那老儿!”
哼!
高拂有些恼怒。
又是王福!
这老毕登后手倒是不少!
“说说吧,衙内能给什么价,或许萧某还能帮你干掉赵李两家跟王”
高拂既得到了答案,哪肯跟他再废话,一把抢过陆丰的长弓,弯弓搭箭一连三射脱手而出。
翎羽箭裹着风势连珠射向萧子龙。
叮叮叮~!
哪成想萧子龙的反应更快,巨斧左右摇摆间便格下了飞来的箭矢。
“倒是小瞧了你这个书生,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陆丰,动手!”
高拂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手上长弓再次出手,同时下令陆丰带人杀上去。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用最小的代价拿下萧子龙。
但他还是小看了对方。
寻常弓兵根本近不了对方的身,只有陆丰勉强能跟对方斗上几个回合。
要不是他的箭矢出手刁钻,怕是连陆丰也要败下阵来,但想拿下对方,显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