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文远激动万分。
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有了眼前这块不知名的布匹,只要给他机会,定能助他一雪前耻!
他已经开始畅享将来的某一天人前显圣的情景了。
不行!
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就算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惜!
“高衙内,这布匹生意可否交给在下经营?
你放心,在下素有“赛孟常”的诨号,定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事!定会将这笔生意做的漂漂亮亮!”
上钩了!
高拂看着对方急切的表情,心中暗笑。
从古至今,谈判的艺术永远都是心理博弈。
依靠自身手上的牌面,牢牢占据主动,不管是什么性质的谈判,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一块棉布是一张牌,他衙内的身份也是一张牌。
两张牌都是无法替代的。
而对方却只有一张行商身份的牌面,必然落入了下风。
更何况此时还表现的颇为急切,露了底牌。
“不知张老板准备如何合作?”
“在下想拿下布匹的独家经营权!”
高拂笑而不语。
开什么玩笑,棉布的市场大到惊人,他怎会随便送给一个刚见面之人。
“若不行,在下想跟衙内要一份长期供给契约,在下愿每年收购两万匹……不!五万匹布。至于收购价格,咱们可以细细商定,您看如何?”
高拂依然无动于衷。
张文远见状更加着急。
他低头沉思,半晌终是咬了咬牙:“若不然这样,无论进货成本如何,在下贩卖所得利润均与衙内平分!”
虽只思索了半晌,但他已经考虑清楚了。
翻身的机会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大到他愿意再放弃一半的利润。
他敢保证,这大宋绝对没有像他这般做生意的行商。
自古商贸均是货买货卖,钱货两清,下家能否挣钱,能挣多少钱,均是下家的本事。
哪有下家再分利润出去的道理。
张文远的脸上逐渐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给出的条件堪称逆天,又有哪个商人会拒绝呢?
这笔生意虽然分出了一半的利润,但利润少不代表挣的少。
考虑到棉布优良的性能,他或许能挣的更多。
如今就看高拂的供货能力与定价了。
若定价便宜,他就能大挣特挣。
若贵,他也只答应分出利润,大不了在后续的合作中少定些货,他还是有信心能高价卖出去的。
怎么说呢?
他提出这个条件看似鲁莽,实则稳挣不赔!
张文远的商人嗅觉不可谓不灵敏,若是一般商人自然会爽快答应。
但可以,他遇到了高拂。
一位穿越者。
张文远的小心思,他又怎会看不透?
因此,高拂还是没有开口,依旧微笑看着对方。
相较于高拂的淡然,张文远脸上的自信逐渐消失。
他发现自己真的看不透眼前这位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年轻人了。
如此优厚的条件对方竟然还不满意。
他想干嘛?
难不成还想让自己白打工不成?
若是如此……
他还是不想放弃眼前的机会。
张文远再度咬牙,开口道:
“高衙内,是否还有不妥之处?若对利润分出不满意的话,还是可以谈的。”
“四六分也可!”
“……”
“三七!不能在少了!”
“……”
“行吧行吧,二八!,高衙内,在下已经无银子可挣了!”
“……”
“一……一九也不是不行……”
“……”
“唉!高衙内,你究竟想怎样?难不成真想让在下打白工吗?”
“本衙内何时让你白打工了?”
“那衙内的意思是?……”
高拂笑了笑。
他倒有些欣赏张文远了。
对方定是看出了棉布的巨大潜力,若不然也不会开口让出九层利润的。
这足以证明对方的眼光与魄力。
高拂寻找合作伙伴可不在乎对方有多少实力,他要的是一位有长远目光的人。
他可不想对方在合作过程中因一些蝇头小利而背弃盟约。
“张老板莫急,先听听本衙内的合作方案。”
“衙内但说无妨!即使利润微博,在下也能够接受,纯当帮衙内的忙也无不了!”
“张老板爽快!”
听到高拂的称赞,张文远不自觉的扬起了头。
他“赛孟常”的诨号可不是白叫的!
“张老板大了不必让出属于你的利润,本衙内也不在乎这点利润!
本衙内的合作方式谓之加盟经营,你张文远可以独家代理一县、一府、一路,甚至数路的布匹生意。
但是,需要缴纳加盟费!拿一县来说,需每年交给本衙内五千两两白银,一府为两万两,一路则是十万两!”
“加盟费?”
“对!缴纳加盟费才允许你贩卖本衙内的布匹。而且布匹的价格需遵从本衙内制定的零售价。”
“那拿货呢?还需另付货款?”
“这是自然!”
“这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
哪有先送钱,后做生意的道理?
不仅如此,他贩回去的布匹,竟然还要遵从对方的定价!
简直可笑至极!
他张文远这几年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了世面,但说实话。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张老板先别急着拒绝,耐心听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