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无甚变故,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奇怪?”
高拂更不解了,出门卖趟布,还能生怪事?
“嗯!”
“说说看。”
赵小满颔首,款步入了屋,坐在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口。
“据张文远所言,他此去只到了江州(今九江)便被截了下来。”
高拂心中一紧,急忙追问。
“遇了水匪,货物丢了?”
“没有。”
“那是为何?”
高拂的疑惑更甚了。
以他的计划,这批棉布是要运往临安的。
以棉布的品质,必能被那群达官贵人疯抢,他也能乘机卖个高价,谋求利益最大化。
但张文远竟然到了九江便回了头,又没有遇到山匪,难道遇到了官府为难?
不应该啊。
出发时赵小满特地以赵鼎的名义写了几封信,让他沿途拜访各地官员。
以赵鼎在大宋官场的威望,不可能有人找麻烦啊。
“货物没有丢失,而且还全部卖掉了。”
“全部卖掉了?”
“对!”
高拂顿觉惊奇。
棉布能畅销是必然的,但也要一个口碑发酵的过程。
况且这批一千匹都是白色布料,未经染色,品种单一。
大宋百姓虽喜穿白色,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卖掉吧?
“不仅如此,对方还要再订购五千匹!”
五千匹!
这批棉布他跟赵小满当时议定的价格是二十两银子一匹,五千匹就是十万两!
这个价格不可谓不贵。
要知道如今各地麻布价不过二三百文,绢(丝织品,质地轻薄)价不过五两左右,即便是顶级锦(刺绣染色丝绸)也不过十两。
棉布的定价几乎是顶级锦的两倍。
这样的高价,对方竟然还要订购五千匹。
是价格定得低了?
高拂心中不禁升起一阵肉疼感。
棉布成本价不过一百文左右,即便加上运输成本也不过二三百文,二十两的定价利润率实际上已经达到了8300!(南宋一两约等于2500文左右。)
83倍的投资回报率啊!
这要是放在后世,让那帮资本家去轰了鹰酱的国会大楼他们都敢干!
人就是这样。
特别是高拂这个老板。
他终于体会到后世老板为何会拼命压榨员工的原因了。
实在是少挣钱比亏钱还难受啊!
但事已至此,再行调价显然不行,大宋行商重信,临时抬高价格无异于杀鸡取卵。
既然张文远已经议定,那便只能如此了。
想到这里,他豁然起身,大手一挥道:
“通知张文远,速去催促木棉收购事宜,另通知工坊,匠人工资加一倍,全力生产!”
“张文远没敢接。”
???
高拂的动作为之一滞。
怎么滴?
说了这么多是在逗他玩呢?
这妮子是故意的吧!
真以为自己不敢打她屁股是吧?
高拂的眼神逐渐下移,略过高耸、细腰,最终定格在了丰臀上。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要不要将这妮子擒住,先打一顿再说呢
好为难啊
“少爷,别瞪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啊这
高拂尴尬地看了一眼一脸羞涩的赵小满,顿觉手足无措。
这丫头!
怎么尽坑她家少爷呢!
不行!
他决定了!
今晚就打小丫头的屁股!不好好惩罚一下,眼里还有她家少爷吗?
“张文远没敢接这桩生意,但是他将人领了过来,说是让对方亲自跟衙内谈。”
一番尴尬后,赵小满再度开口。
“人来了?在哪呢?快带本衙内去见见!”
这可是个大主顾,由不得高拂不着急。
只要这单生意能成,棉布的口碑必然能传扬开来,他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谁知赵小满又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说的奇怪的地方了。”
高拂都懵了,他只觉今日之事一波三折。难道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对方一群人多为女子,且个个身着白衣,据说要来古县开一家青楼。张文远与对方约定的见面之日,便是青楼开业之时。”
“白衣青楼?”
“不错!”
高拂更加懵圈。
青楼多见灯红酒绿,怎可能全员白衣呢?
大宋虽喜白衣,但全员白衣是几个意思?开灵堂吗?
当然古人讲究披麻戴孝,灵堂上并不穿白衣。这只是高拂自己的感觉。
只是对方竟然要来古县开青楼?
这就很不合理了!
古县的人口状况他很清楚,富贵人家很少,压根供不起一座青楼。
反而是妓馆或暗门子更为合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高拂凝眉沉思。
片刻后。
“通知陆丰,安排人给本衙内盯着这帮人!若有异常赶紧来报!”
怪不得高拂谨慎。
这件事太过反常。
棉布的定价如此高,本就是高拂为了坑大宋士绅的。若有大户或者某个行商看出了其中价值,预定这些布匹还能够理解。
但对方却是一帮女子,而且是青楼女子。
这就很不合理了。
若不缺钱财,何必委身青楼?
若缺钱财,何故买棉布?
眼下无法推测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