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世昌愣住了。
小孩子把戏?
对联虽是文人雅士娱乐消遣的把戏,但也是除诗词之外最考校学识的。
最讲究用词精确,平仄精准,意境深远。
在对方眼中竟成了小孩子的把戏!
他在侮辱谁?
卢世昌的脸色开始变的深沉。
今日他确有针对高拂的意思。
这四道上联他也早已知晓,今日前来便是受柳大家的邀请
前些日子柳大家亲自去信邀他前来,信中更是对这高拂的学识推崇备至。
言之凿凿,请他前来或能向对方请教一二。
他卢世昌,堂堂静江府秋闱新晋解元,才名更是享誉整个广南西路,何须向一个纨绔衙内,毫无功名之人请教?
他自是不服的,尤其还是在柳大家当下。
因此他苦思冥想数日,终是对出了前三联。
最后一联更是他的老师,静江府学政邱文德所作。
在对方口中竟变得如此不堪!
卢世昌的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渐升,但很快便被他压制了下来。脸上浮起一抹委屈的表情,开口道:
“高衙内何须如此羞辱卢某?
卢某虽不才,亦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怎滴到了衙内口中便成了小孩子把戏了。”
台上的柳若湘媚眼如丝,看着这一切。
妩媚的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看来写信邀请卢世昌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就让她看看,这位高衙内究竟有几分本事,是否像情报里说的那样。
高拂脸色则更加不屑。
这卢世昌倒是真会演,恨不得被他指着鼻子骂了,竟然还沉得住气。
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呢?
不就是想跟众人说,若拿不出证据他就是在信口开河吗?
高拂展颜一笑。
“不错,是本衙内说错话了。”
卢世昌闻言大喜,眼睛不自觉地瞟向了台上的柳若湘。
可惜,没有看到对方任何变化。
他也不气馁,能压高拂一头总归不是坏事。
“高衙内哪里话,倒是显得卢某小家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高拂挥手打断了。
“你连孩童都不如!”
“你……”
“竖子狂妄!”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
一时间谩骂声不绝于耳。
高拂的这句话可谓惹了众怒,他得罪的可不是卢世昌一人。
他是将在场的书生都给骂了!
这些人连卢世昌都不如,若卢世昌比不了孩童,他们这些人算什么?
受精卵吗?
相较于众人的愤怒,台上的柳若湘却显得有些兴奋,盯着高拂的漂亮眼眸中异彩连连。
一切谋划、行动不都是为了验证眼前之人吗?
如今的局面,便是高拂再不想显露,现场这数百书生可不会答应!
高拂看着卢世昌已变了色的脸,微笑开口:
“怎么?不服气?”
“哼!卢某自问大小熟读典籍,如今二十有二,虽谈不上聪慧但也考取了举人身份,却不知衙内为何如此羞辱?”
“卢才子别听他胡说!”
“你的才学大家有目共睹的,何须在意一个混吃等死的衙内之言”
“就是就是!他若不服气,大可对出四道上联,到时一比便知,卢才子放心,吾等可不是瞎子”
“对!让他对出上联,否则我等绝不放过他”
“”
卢世昌一言出,从者如云。
高拂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于他而言,是看不起这帮书生的。
整日里只知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却从不思他们如今的生活是如何来的。
若没有岳飞、韩世忠等人带领士兵在前线拼死抵抗,又何来他们如今的安生日子?
若没有穷苦百姓整日里在田里劳作,又何来他们如今的衣食无忧?
“哼!本衙内狂背?不放过本衙内?就凭你们?”
一个个不思进取的东西!敢在本衙内面前狂吠!
本衙内告诉你们,今日之言不仅对卢世昌言,本衙内的意思是,
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跟孩童比,都是抬举你们了!”
一语出,顿时炸开了锅。
“狂背小人!”
“无耻之徒!”
“打死这个龟孙”
醉月楼门口已经失了控,离得近的已经撸起袖子扑向了高拂。
然而高拂不躲不避,但身边的大虎却已经动了起来。
只见他操起身边的旗杆,横呈于前,大吼一声:“何人敢动衙内!”
声音如雷,连旗杆上的旗帜似乎都被震的猎猎作响。
但这帮人显然已经失了理智,依旧不管不顾的向前冲来。
大虎不再犹豫,将手上碗口粗的旗杆舞的虎虎生威。
所到之处人群如韭菜般摔向地面。
与此同时,站在外围一座二楼上的陆丰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立刻组织弓兵开始自外围镇压暴动。
这些整日读圣贤书的书生哪里见过这等阵势。
在陆丰带领的弓兵与大虎连手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个个老实了下来。
高拂双手负背,冷冷扫视这帮涨红了脸的书生。
“不是要袭击本衙内吗?
怎滴停手了?”
众人目露愤怒,却再无一人敢动。
“哼!百无一用是书生!”
“本衙内知你们心中不服!但那又如何?在古县,就凭你们还想翻了天不成?”
“你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