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啸风如此笃定,周云深心中起疑。
“殿下何出此言?”
齐啸风四下张望一通,见周遭无人,这才开口道:“当然是因为昨日之事啊!”
“老师你想啊,昨天你刚刚被怀疑贿赂过我。”
“此事刚一过去,你就如此迫不及待,来找父皇请辞!”
“父皇若是答应了,满朝文武会怎么想?”
“这岂不是将你确有行贿赂之事给坐实了吗?”
说到这里,齐啸风压低了声音。
“这本就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
“只要谁都不捅破这层窗户纸,那三百五十万两,便是毫无争议的赈灾款。”
“父皇高兴,诸位大人们也都相安无事。”
“可一旦老师你主动请辞的事情传了出去……”
“那你说,父皇是查,还是不查?”
“这钱,是用,还是不用?”
周云深被这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事过后,他本已无颜面对渊帝,只想告老还乡。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光是请辞这么一个简单的举措,背后竟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而且,更令周云深感到万分惊讶的是。
一向浑浑噩噩、不理朝政的太子,如今竟突然变得如此豁达通透!
分析得如此鞭辟入里,深刻透彻。
这……
这还是自己之前所认识的那个太子吗?
见周云深投来极其惊讶的眼神,齐啸风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周云深的肩膀。
“最主要的是,学生还有许多东西,需要老师指点一二呢!”
“话就说到这里,至于要不要请辞,还得老师自己考虑。”
“学生就先告退了!”
说完,齐啸风还不忘向周云深拱手行了个礼。
大渊最重礼节,尤其是师生之礼。
周云深是两朝元老,是随先帝出生入死过的猛将。
向他行礼,不亏!
齐啸风心中清楚,虽然表面上阿谀奉承的人不少,但真正支持自己做太子的朝臣却是寥寥无几。
尤其是像周云深这样有资历、有身份的朝臣,更是少数!
这么好的一名支持者,让他就这么走了,岂不可惜!
更何况,周云深可是当年先帝亲封的“大渊第一猛人”。
如今虽然老了,但依旧是老当益壮。
从他身上,还能学到不少东西!
但愿方才所说的话,他是真的听进耳朵里去了吧……
齐啸风一边盘算,一边向着靶场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就碰上了匆匆向御书房走去的虎威将军,张昭林。
“卑职拜见殿下!”
张昭林扬起一张笑脸,向齐啸风行了一礼。
这个张昭林,怎么对自己这么热情?
齐啸风原本有些不解,但仔细一思考,便想明白了其中原因。
在所有的成年皇子中,唯有自己主张与北羌交战,并且还提出了详细战略。
张昭林可是主战派中的主战派,昨天那一番话,怕是说到他心里去了。
齐啸风忙向张昭林道:“将军切莫多礼!”
“将军脚步匆忙,这是要去面见父皇吗?”
张昭林笑着点了点头:“那可不!”
“陛下召卑职入宫,就是为了与北羌一战之事的。”
没想到渊帝还是这么个不拖泥带水的行动派,这就将此事提上议程了。
“既然如此,那将军就快去吧。”
“切莫再耽误了!”
简单打过了招呼,齐啸风刚想走,却再次被张昭林叫住了。
“对了殿下,您是不是要去御花园后的靶场,教授皇子们使用火铳?”
齐啸风微微一愣:“是啊!”
张昭林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双手。
“实不相瞒,卑职也想摸摸那玩意儿……”
“只不过卑职的水平太过有限,实在不敢贻笑大方……”
张昭林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此刻却忸忸怩怩,颇有几分张飞穿女装的娇羞模样。
齐啸风当然明白张昭林的意思,当即爽快开口道:“这有何难!”
“待将军与父皇议事完毕后,直接来靶场即可。”
“宫里还有几把空余的火铳,将军想试,就尽管试!”
张昭林的双眼,瞬间“嗖”的一声,亮了!
看得出来,他对火铳这玩意儿是真的很感兴趣。
“殿下,那多不好意思呀!”
“再说火铳放在宫中,是专门给诸位皇子练习用的……”
“这叫什么话?”
齐啸风一本正经,“火铳之所以放在宫中,是因为制造工序太过于复杂,而且会用的人也不多。”
“所以拢共也就这么几个!”
“但将军你可是我大渊当之无愧的猛将,父皇巴不得你将这玩意儿使得出神入化呢。”
“到那个时候,父皇一定会命工匠多造些火铳,拿给我大渊的将士们上阵杀敌呢!”
“有了火铳在手,我大渊将士一枪崩一个北羌贼寇,根本不成问题!”
这并不是齐啸风一时心血来潮。
昨日文武大典过后,他便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今自己的身份是储君,将来总有一天,自己要正式接管整个大渊。
万一到那个时候,北羌依旧没有被彻底消灭,又该怎么办?
这么一年年拖下去,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若真能成立一支专门使用火铳的精锐,倒是有可能将北羌打得屁滚尿流。
毕竟大渊各种矿产资源十分丰富,并不会出现原料短缺的问题……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齐啸风的简单想法而已。
真要实施起来,怕是会碰上诸多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