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不说这些,喝酒喝酒!”
“对了冯大哥,你刚才说想跟我谈生意,是真的还是假的?”
“到底是什么生意?”
没想到,这小胖子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心思倒是深沉。
知道在不太熟的人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齐啸风并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但也没有直接回答周铭提出的问题。
“小周兄弟,我刚才看你的火铳,好像不是纯铜的吧!”
“据我所知,纯铜矿可是平民很难接触到的。”
“你是怎么得来的?”
周铭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有些骄傲的神色。
“既然是自家兄弟,那我也不瞒着冯大哥。”
“冯大哥,你知道咱们大渊的铜板,是什么材质的吗?”
齐啸风道:“铜板……铜板里铜四铅六,其中有六成含的都不是铜,而是铅。”
大渊铸币十分讲究,其中高达六成的铅,就是为了使造出来的铜板光滑好看。
周铭神秘一笑:“我之前算过,一把火铳的重量,大约等于八百个铜板。”
“所以我干脆让人把铜板融了,再按一定的比例,将铜铅混合在一起,进行重铸。”
“这样一来,只要八百个铜板,就能造出一把完整火铳!”
“也就是说,加上工费,一把火铳也不过才一两银子的本钱。”
“你说,这铜来得,难道不是很容易吗?”
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还不等齐啸风惊讶,周铭又接着开口道:“还有更重要的呢!”
“铜板里铜铅的比例是铜四铅六,但我这火铳里铜铅的比例,可是二八开……”
“多出来的那部分铜,我都偷偷攒下来了!”
“万一以后有什么大用呢?”
齐啸风叹为观止!
鬼才,真他娘的是个鬼才!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做奸商的料啊!
有这样的本事,周云深还让他走仕途干什么?
当初那三万两银子,就应该全部留下来,给这小子做创业基金才对!
“小周兄弟,你的本事,我服!”
“来来来,咱们走一个……”
周铭今日逃过一劫,本就心里高兴。
被齐啸风这么一顿夸,他更是兴奋异常,当即狂饮了几杯。
几杯酒下肚,周铭也逐渐打开了话匣子。
看向齐啸风的眼神,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冯大哥!刚才你不是问我,我为什么要骂太子吗?”
还能为什么?
肯定还是因为收了周云深的钱,却又没替周云深办事呗!
齐啸风揣着明白装糊涂,佯装不知:“为什么?”
周铭重重放下酒盅,恶狠狠道:“那个狗太子,收了我爷爷三万两银子,答应得好好的,要把我安排到詹事府去,任个闲职!”
“谁知整整半年,他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最后竟然还在圣上面前装好人,把私藏的赃款当成善款捐了!”
“你说,他可不可恶?”
齐啸风就知道,周云深肯定是因为这事,才会对自己有意见的。
“可恶,确实可恶!”
“不过你确定,太子真是把赃款当善款给捐了吗?”
齐啸风故意问出此话,就是为了向周铭探一探他爷爷的态度。
若周云深是个嘴上不把门的,到处乱说,那这样的人,自己当然也就用不得!
周铭闻言,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
“这我当然不确定,因为我爷爷总说,太子一心为江山社稷,不让我说他坏话。”
“但是想想就知道,他一个没人服的太子,怎可能在短时间内,筹集那么多善款啊!”
“不是赃款,还能是什么?”
“冯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看来周云深嘴巴倒是很严,而他的这个孙子周铭,脑子也是真的灵光!
齐啸风严肃道:“小周兄弟,这话你也就和我说说。”
“千万不能跟别人提起!”
“知道了吗?”
周云深就这么一个孙子,他若是被他这个嘴巴不把门的孙子给坑了,那可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周铭用力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当然!”
“这不是看冯大哥你是自家兄弟,所以才多说了几句嘛!”
“对了冯大哥,你找我来,到底是不是想谈火铳的生意?”
这小子,喝得半醉半醒,还不忘提做生意的事!
齐啸风微微摇了摇头:“你还敢做火铳生意的事啊?”
“小心被周大人知道了,大耳刮子抽你!”
周铭呲牙一笑:“冯大哥,你怎么知道我爷爷喜欢抽我?”
“其实我小时候长得可俊了,就是我爷爷天天抽我,把我抽得越来越难看!”
“我爷爷要是不抽我,说不定我都考上状元了呢!”
这厮对自己的认知,好像存在一部分偏差……
齐啸风正色道:“我找你,是想和你合作,开一个布庄!”
“你觉得如何?”
周铭一愣,随即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成,不成!”
“冯大哥,你就别想着做布料生意的事!”
“你知道京城最大的碧云庄,是什么人开的吗?”
齐啸风不解:“什么人?”
“这个人名头可大了!”
周铭压低了声音,向齐啸风凑近道:“碧云庄背后的老板,正是当今吕阁老的儿子,吕爽!”
“吕阁老的儿子?”
齐啸风惊讶地扬了扬眉毛。
吕墨麟的儿子吕爽并未踏足朝堂,而是在京城做生意。
这是许多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