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那男子站在大殿正中央,微微躬身,右手扶左肩,向渊帝行了一礼。
“拜见大渊皇帝陛下!”
“我乃波斯国王阿什坎之子贝哈尔,这是我的妹妹,波斯公主赛尔玛。”
身后那名高挑女子闻言,也微微上前一步,向渊帝行了一礼。
“拜见陛下!”
这二人虽然是土生土长的波斯人,但说起大渊官话,却几乎没有任何口音。
尤其是那位波斯公主赛尔玛,声音更是犹如百灵鸟一般悦耳动听。
渊帝微微一抬手,笑道:“二位日夜兼程,辛苦了。”
“赐座吧!”
“对了,阿什坎王的身体如何了?”
贝哈尔站起身来,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多谢陛下关心!”
“今年以来,我父亲一直缠绵病榻,小病不断。”
“最近一段时间,更是频频咳血!”
“波斯许多名医都看过我父亲的病,却都是无计可施……”
渊帝闻言,也是惋惜地叹了口气。
“阿什坎王儒雅随和,多年前他亲自到访大渊,与朕相谈甚欢。”
“朕还盼着什么时候,能再同他把酒言欢呢!”
“这样吧,王子回波斯时,朕会安排几个太医,随你一同回去。”
“再替阿什坎王诊治诊治!”
贝哈尔满是感激:“那就先谢过陛下了!”
“对了陛下,这是我波斯今年的小小心意。”
“还请陛下笑纳!”
说着,贝哈尔大手一挥,命随从抬上来几个大箱子。
如今的波斯尚未形成帝国之势,依旧还在发展当中。
国土面积不大,人口也较为稀少。
当地虽然矿产资源十分丰富,但粮食还是颇为短缺的。
所以即便波斯并未臣服于大渊,但依旧会派出使者出使大渊,并赠送当地盛产的矿产、宝物,以换取一定的粮食和茶叶。
当然,也能借此向大渊寻求一定的庇佑。
但看到今年波斯的献礼,渊帝的表情瞬间有些异变。
一旁的齐啸风看在眼中,也不觉默默腹诽。
不是都说波斯别的东西没有,穷的只剩财宝了吗?
怎么今年前来献礼,却只有这可怜的五个箱子!
这可是连往年的四分之一都不到啊!
那个波斯王子贝哈尔说这是“小小”心意,还真是一点都没夸张!
见渊帝面色有些不大好看,贝哈尔无奈叹了口气。
“大渊皇帝陛下,我们波斯这一年是真的不好过啊!”
“近半年来,波斯东北方的花剌子模频频侵犯,致使我波斯战事频发,百姓苦不堪言……”
贝哈尔刚说到这里,就被宣化将军蒋勋不耐烦地打断了。
“花剌子模频频侵犯?”
“王子殿下,我怎么听说是波斯有意吞并花剌子模,这才频繁向花剌子模出兵呢?”
“而且去年年底,花剌子模应该已经被波斯彻底收服了吧?”
“怎么还存在百姓苦不堪言的情况?”
面对蒋勋的当众拆穿,贝哈尔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睛都不眨一下。
“正是因为吞并了花剌子模,波斯需要用钱的地方才更多。”
“按理说,依照波斯现在的情况,能凑出这些,已经实属不易。”
“但我父亲念及与大渊皇帝您多年来的交情,特意嘱咐我,无论如何,也要带着礼物来。”
“想来大渊地大物博,应该也不至于在乎波斯这些可有可无的礼物吧……”
贝哈尔此言一出,瞬间引起了朝臣的热议!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是在施舍我大渊吗?”
“波斯向大渊献礼,大渊不仅有丰厚回礼,还会派兵替波斯镇守边境!”
“怎么如今倒像是我们占便宜似的!”
就连齐思德也极其不满,皱眉道:“这是数量多少的问题吗?”
“这明明就是态度的问题!”
“五年前波斯遭遇重灾,阿什坎王几乎空手而来,我父皇不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反而还赠送给波斯足量的粮食和茶叶!”
“现在波斯底气是越来越硬了,对我父皇说话,也如此不恭了吗?”
渊帝显然也对此事很有意见,任由众人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并没有出面加以制止。
这些年来,他待波斯不薄。
回赠大量的粮食和茶叶也就罢了,但凡阿什坎王开口求助,渊帝必会借兵给对方。
绝无半句推脱!
为的,就是以示与波斯的友好,以便日后两国也能有个照应。
近两年,阿什坎王称病不起,赠礼是一年比一年的少。
到了今年由他儿子主持大局,竟干脆只带来了这么一丁点东西!
打发一个没有实力的小国,都不至于如此寒酸。
这样做,不是看不起大渊吗?
渊帝的脸色难看,齐啸风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妈蛋!
不是都说波斯富的流油吗?
这王子怎么扣扣索索,小气成这个样子!
三句不离两句,一直在说波斯今年怎么怎么穷!
这样一来,自己还怎么跟他们谈丝绸生意?
赚不到银子,便宜老子还能轻易放过自己?
靠!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时,还是齐崇瑞主动起身,打了个圆场。
“贵客从波斯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实在辛苦。”
“来来来,这杯酒,我与王子同饮!”
贝哈尔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朝堂上的一切纷纷议论声,都无法对他造成半点影响。
见齐崇瑞主动示好,他也笑容满面地端起酒盅,向齐崇瑞遥遥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