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崇瑞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在惨淡月光的照射下,甚至变成了极其苍白的石灰色。
见齐崇瑞满脸不悦,贝哈尔的几个仆人很是惊恐。
“请二皇子殿下稍等!”
“我们这就去找!”
听着几个人的蹩脚大渊官话,齐崇瑞心中更加烦躁。
但他还是竭力压制住了脸上的不满。
“没关系,我四处找找就是了。”
这个贝哈尔,究竟在搞什么东西!
深更半夜,他跑到哪里去了?
齐崇瑞心乱如麻,刚抬脚离开了客房,就听见一阵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从院子的另一端传了过来。
万籁俱寂,唱戏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显得有些刺耳。
齐崇瑞心中狐疑,寻着声音飘来那方向找去,最终在一间小屋子前停了下来。
“砰──”
齐崇瑞一把推开了门,看见房间内的场景时,他瞬间瞪大了双眼!
“贝哈尔,你……”
“你……”
“你怎么还有这方面的癖好啊?!”
只见房间内搭起了一个小小的戏台。
戏台上,一个瘦高男子正穿着戏袍、涂抹油彩,用他略有些僵硬的身躯摆弄着妖娆的姿势。
看到齐崇瑞出现的那一瞬间,男子表情一窒,瞳孔中充满了惊慌与意外。
“二皇子?!”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四目相对的时刻,齐崇瑞和贝哈尔都有些尴尬。
不知道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实在看不下去如此打扮的贝哈尔,齐崇瑞连忙僵硬地将头别到了一边去。
“我漏夜前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王子商谈!”
齐崇瑞特意把重音放在“很重要的事情”这五个字上。
贝哈尔要是能听得懂大渊官话,应该能明白,自己实在不愿意看见他这副鬼打扮!
他本身就皮肤苍白、眼窝深陷,此时此刻穿了一身戏服,显得极其不伦不类。
看上去,就跟个大马猴似的。
贝哈尔显然也尴尬得不轻,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多说,转身便出了房间。
一刻钟后。
换装完毕的贝哈尔回到客房,端坐在八仙桌旁。
齐崇瑞则坐在他的另一边,二人神色如常,谈笑风生,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根本就不曾存在一样。
“这新驿馆王子住着可还习惯?”
“不错不错,跟先前的远乐驿馆相比,倒确实有另一番风味。”
“那就好那就好啊!不知赛尔玛公主住着可还舒服?”
听齐崇瑞主动提起赛尔玛,贝哈尔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丝不悦。
“不知二皇子深夜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听贝哈尔主动提起此事,齐崇瑞脸上一顿,眉宇间登时笼罩上了一层愁云。
“我来是想和王子商量个事……”
“王子认为,昨天买的那些暗花补缎看上去如何?”
贝哈尔一脸不解:“你不是说,那是大渊皇室最低级的绸缎吗?”
齐崇瑞脸色讪讪:“无论如何,这也是平民百姓乃至大臣们接触不到的顶级料子。”
“这些暗花补缎放在波斯,那可是身份的象征啊!”
“阿什坎王若是看到了,必定欣喜万分!”
见齐崇瑞的发言前后不一,贝哈尔更加疑惑了。
“二皇子,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请开门见山告诉在下!”
齐崇瑞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一般,半晌才开了口。
“平心而论,这暗花补缎若能带回波斯王室,绝对能起到一个锦上添花的效果啊!”
“而且不光是暗花补缎,我大渊绸缎种类繁多,个个都很出彩。”
“只要王子需要,我立刻安排下去,每年都可以提供给波斯二十万匹绸缎……”
“二十万匹?!”
还不等齐崇瑞说完,贝哈尔就已经忍不住惊讶出声。
“我波斯王室要这么多绸缎做什么?”
“二皇子,你究竟是何用意,不妨跟我说清楚!”
见实在瞒不下去了,齐崇瑞这才叹了口气。
“其实这只是我为了对付太子,不得已而想到的一个下策……”
“不知道王子有没有听说过我大渊的一句俗语?”
贝哈尔疑惑:“什么俗语?”
齐崇瑞冷冷一笑。
“欲要让其灭亡,必先让其膨胀!”
“齐啸风那小子最近很张狂,自以为做什么都能一帆风顺!”
“殊不知,我就是要给他营造一种这样的假象!”
“我就是要让他膨胀到无以复加,再彻底一举将他灭亡!”
说着,齐崇瑞极其诚恳,望向了贝哈尔。
“而这关键的第一步,就需要王子来助我一臂之力啊!”
贝哈尔就这么定定望着齐崇瑞,一是有些语塞。
“那个……”
“二皇子,你的用心我可以理解。”
“但你要整垮太子,也不能舍着我的银子上吧?”
这个二皇子,可真够莫名其妙的!
真当自己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人傻钱多?
有点无耻啊!
齐崇瑞继续劝道:“王子你想啊!”
“此番你对齐啸风有诸多不敬,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对你怀恨在心。”
“你们这梁子就算结下了!”
“万一齐啸风真的顺利继位,以后还有可能会对波斯手下留情吗?”
“只可惜王子心中还有一番王图霸业,没能来得及施展自己的抱负,就……”
齐崇瑞话没说完,就没贝哈尔叹了口气打断了。
“……我可以答应二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