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诅咒?”
渊帝紧紧皱眉,似乎正在思考周云深所言的可能性。
周云深缓缓点头:“正是!”
“相传此种邪术极其恶毒,需要取下被诅咒者的发丝,与稻草混在一起,捏成一个小人的模样。”
“给小人贴上被诅咒者的生辰八字之后,还要在上面扎上数根细细的银针!”
“银针扎得越多,那么被诅咒者的报应便会来得越惨烈!”
“最后一步,便是要将这小人埋在被诅咒者的住处附近……”
周云深此话还未说完,齐思德已经忍不住嗤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周大人虽然是一介武将,但再怎么说也是做了两朝太傅的老臣。”
“怎么连这样的传言都能轻易听信?”
周云深神色如常,依旧十分淡定:“这并非怪力乱神,而是一种极其卑劣下作的手段!”
“殿下可曾听说过,数百年前有一朝皇帝,就因此事夜夜梦魇。”
“最终发现,加害他的,竟然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齐思德此刻已经全然不顾吕墨麟疯狂递来的眼神,望着周云深冷冷一哼。
“周大人所说的故事,我自然从小就听说过!”
“但传闻中的那位皇帝雄韬武略,岂是太子能够比得了的?”
“难道仅仅只是扎了一个小人,就能让他对父皇这般冲撞?”
“我是不信……”
“好了,都给朕闭嘴!”
渊帝耳边叽叽喳喳,只觉自己头都要炸了。
“来人!”
“属下在!”
看着跪在台下的几个御前侍卫,渊帝思忖片刻,张口道:“你们立刻去一趟东宫。”
“给朕狠狠搜宫!”
“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朕翻找清楚,究竟有没有巫蛊小人!”
“若是有,立刻给朕带来!”
“若没有……”
渊帝的目光移到了齐啸风的身上,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若没有巫蛊小人,便立刻将太子贬为庶人!”
“并将他押入石狮子巷,非死不得出!”
此话一出,齐思德、齐建南二人瞬间狂喜!
二人十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来!
齐建南就差立刻给渊帝磕个响头,说一句“父皇圣明”了!
一想到三哥顺利继任太子后,他那座豪华府邸便能为自己所用,齐建南心里就乐开了花!
十名侍卫领了渊帝的旨令,瞬间消失在了大殿之外。
殿内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聚焦在了齐啸风的身上。
这种种复杂的视线当中,有期待,有戏谑,有得逞,也有担忧……
齐啸风虽然始终半低着头,但哪道视线出自于谁的眼中,他心中都一清二楚!
还好,周云深这老头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前几天,齐啸风就有意无意,在周铭面前提起过巫蛊邪术的故事。
这小胖子听了之后,当场就直呼阴森恐怖,闹着要回家告诉他爷爷去。
没想到这小胖子说到做到,还真在他爷爷面前提过这事!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明德殿内静得可怕,就连几个朝臣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终于。
在众人期盼不已的目光下,大殿外再次响起了侍卫们整齐短促的脚步声。
“启禀陛下!”
“属下们在东宫内到处翻找,果然有发现!”
渊帝正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御前侍卫总管王司年的话,他倏忽间睁开了双眼!
“发现了什么?”
王司年单膝跪地,将手中的托盘高高举起。
“属下们发现,这四个草人被分别埋在了东宫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草人都被贴了太子殿下的生辰八字,并且都被扎了无数根银针……”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向着托盘投去。
果不其然,那托盘上,正静静躺着四个略有些潦草的草编小人。
齐啸风也抬头瞟了一眼,不得不说,霁月这丫头的心不是一般的细。
她特意找了干燥的枯草来制作草人。
为的,就是让这草人看上去被埋了有段时日,并不像是刚刚才被埋进地里的。
若不是提早知道,就连齐啸风本人都要认为,这是一早就被埋到东宫地下的。
看到托盘上面的四个草人,渊帝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似乎又更加愤怒了。
“好好好……”
“好得很啊!”
“某些人真是处心积虑,铁了心要断我大渊的根基!”
“今日敢诅咒太子,明日是不是就敢诅咒朕这个皇帝了!”
没想到东宫地下当真埋的有巫蛊小人,满朝文武的眼睛都瞬间看直了!
原本还以为这只不过是传言中的故事而已!
没想到自己还有亲眼所见的这一天!
面对勃然大怒的渊帝,朝臣们纷纷跪倒一片,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渊帝的双眼简直快要喷出火来,他额上青筋狠狠凸了出来,仿佛几条盘虬复杂的青绿色蚯蚓。
“杨金水!”
“取朕的剑来!”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总管太监,杨金水看到了今日的场景,也不觉胆战心惊!
他并不敢忤逆渊帝的意思,当即一路小跑回了龙息阁,取来了渊帝的宝剑。
宝剑在手,渊帝一把除去了剑鞘,朝着托盘上的草人狠狠砍去。
砰——
渊帝手起剑落,托盘上面的草人瞬间四分五裂,飞出去了老远!
渊帝这一剑力道十足,就连深深扎在草人上的银针,也在这一瞬间飞了出去。
不光是草人和银针瞬间断开,就连盛着草人的托盘,也立刻裂成了四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