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秀宁已经急得快哭了:“不管你是谁,只要落入官府手中……”
等等!
他刚才说,他是当朝的谁?
太子?!
陆秀宁非但没有任何震惊,反而异常的愤怒!
“冯公子,你别闹了!”
“都什么时候了!”
“我舍身救你,难道你还要逗弄我么?”
齐啸风却不由分说,一把将绿松吊坠塞进了她的手里。
“多谢陆姑娘救命之恩!”
“这次,换我来救陆姑娘了!”
说着,齐啸风拉着她走向了房门,一把将她轻轻推向了大门外。
“啊——”
伴随着一声惊呼,陆秀宁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便已稳稳地站在房门外!
她下意识地扭头就要推门,谁知一转身,却看到伙计泰二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
“秀宁姑娘,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昨晚一夜操劳,秀宁姑娘没累着吧?”
陆秀宁羞愤难当,根本就不想接泰二的话!
见陆秀宁转身就要回房间,泰二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夺过了她手中攥着的绿松吊坠。
“哟!”
“秀宁姑娘,事办得不错啊!”
“那乞丐必定是被你迷得七荤八素,才能这么轻易就让你得手的吧?”
“讲讲,昨天晚上都发生什么了?”
望着泰二那张猥琐扭曲的脸庞,陆秀宁的胃里翻江倒海,只觉恶心至极!
但她又不敢太过大声,生怕把掌柜的吸引过来,只能压低了声音:“你……你放手……”
“什么?”泰二提高了音量,咋呼道,“你说昨晚那几个男子全是水匪?”
“这可不得了啊!”
“掌柜的——”
陆秀宁大惊失色!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然而泰二这一嗓子音量可不低,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许均和另一名侍卫在客房外守了一整夜,见一夜都相安无事,他原本已经逐渐放下了戒心。
可泰二这猝不及防的一嗓子,瞬间让他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他快步上前拦在客房门外,一脸戒备地瞪着泰二。
“干什么?”
“干什么?”泰二冷哼一声,一拍手,召出了二十多名手持长棍的幕宾。
“刚才秀宁姑娘说的清清楚楚,你们正是最近三个月来在汤阴作乱不断的水匪!”
听说这几人竟是杀人不眨眼的水匪,宝俭堂内的顾客纷纷乱了阵脚!
很快,大堂内便远远地围满了看热闹的路人。
许均一头雾水,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昨天晚上,殿下不还没被他们说成是臭乞丐吗?
怎么短短一夜的功夫,竟成了作乱不断的水匪!
虽然心中疑惑,但许均还是牢牢阻拦在房门前,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了殿下休息。
“口说无凭,既然你说我们是水匪,那你就去报官吧!”
许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愿跟这个小伙计打交道!
这客栈简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为了赶客,竟不惜捏造事实!
这样的地方,不住也罢!
见许均态度强硬,泰二立刻火了。
“你真以为我宝俭堂不会报官?”
报官就报官,谁怕谁啊!
这几个臭乞丐只要一脚迈进了牢房的大门,这辈子就别想活着回来了!
泰二正要开口吩咐幕宾报官,谁知大门处却传来了一道嘹亮的通报声。
“扬州巡抚刘德林刘大人到——”
泰二眼皮子一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巡抚刘大人竟然亲临宝俭堂?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贵客啊!
闻言泰二也顾不上和许均对峙了,一路连跑带跳,就差没顺着楼梯滚到门口了。
“不知巡抚大人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多有得罪!”
望着刘德林身后跟着的一众衙役,泰二怯从心起,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被这样的阵仗一闹,原本正在后堂休息的掌柜也闻声找了出来。
见巡抚刘德林竟从天而降,亲自出现在了宝俭堂的大门外,掌柜的更是心脏狂跳了起来!
“小的赵四禄,拜见刘大人!”
掌柜的满脸谄媚,躬身走上前去。
同时,还不忘向身旁泰二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说,你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就把巡抚大人给请来了?
泰二满脸委屈,我也不知道巡抚大人竟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啊!
眼见新上任不久的巡抚竟出现在了宝俭堂门前,街道上瞬间涌满了看客。
眼见围观者越发多了起来,刘德林这才捋着山羊胡,一脸大义凛然地开了口。
“本官接到举报,宝俭堂内有恶徒出现,严重影响了扬州城的治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这样的恶徒在扬州城放肆!”
“为了扬州城的百姓,本官今日便亲自前来,缉拿这些恶徒!”
此话一出,并未在百姓中引起多大的波澜。
掌柜的微微抬头,瞟见刘基就跟在刘德林身后,他便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咔嚓”一声,跪在了刘德林的面前。
“青天大老爷啊!”
“扬州有刘大人这样的巡抚,实乃百姓之福,江山社稷之福!”
“刘大人,您来得刚好!”
“救救小民吧!救救宝俭堂的客官们吧!”
掌柜的这一番表现,令刘德林满意至极!
他亲手将掌柜的搀扶起来,动容道:“本官既已到此,就是为你们主持公道来的!”
“你有何冤情,全部速速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