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这是属下的人拦截到的两封密信,都是扬州巡抚刘德林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吕阁老处的。”
“另外,已经按照您先前的吩咐,暂时将送信的扣了下来。”
“并未伤及他们的性命!”
送去京城的八百里加急信件,一趟跑下来,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送信的信差抵达京城之后,都不必急着回来复命,而是可以在京休息一段时日。
这,是历来固有的规矩。
这些送信的不见了,也并不会引起刘德林的怀疑。
反而会让他深信,这两封信已经出了扬州,一路快马加鞭,奔向了吕墨麟处!
齐啸风点头赞许:“做得好。”
“立了功的兄弟要重赏,不能让兄弟白辛苦这一趟!”
许均向齐啸风微微躬身,脸上充满感激与动容。
“多谢殿下!”
“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不打扰殿下和高大人议事了!”
说着,许均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齐啸风瞟了桌上的密信一眼,向高秉文笑道:“高大人,猜猜这两封信分别都写了什么?”
高秉文侧头思考了片刻,伸手指向了其中一封信。
“其中一封嘛,肯定是详详细细,汇报了殿下到扬州之后的一切事宜。”
“包括殿下如何未走水路并提前到,以及如何隐瞒身份,出现在了宝俭堂。”
“当然,其中着墨最多的,必定是以下两点!”
见高秉文分析得有鼻子有眼,齐啸风“哦”了一声:“是哪两点?”
高秉文思忖道:“其一嘛,必然是殿下您主动提出要去灾县视察。”
“但在他一番力挽狂澜的操作下,您又将此计划推迟了。”
“您想啊,有这么一个在吕阁老面前表功的机会,他又怎会轻易放过呢?”
齐啸风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第二点呢?”
高秉文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这第二点,自然是您到扬州之后的各种风流韵事了。”
“与花魁春风一度也就罢了,竟然还和数名青楼女子共度良宵,耽误了正事!”
“这还不够让吕阁老参您一本吗?”
“最关键的是,那位与您春风一度的花魁,竟然是当年因贪墨案而被抄家的罪臣之女!”
“太子沾染上了罪臣之女,这罪名往大了说,可是行同谋逆呀!”
高秉文描述得绘声绘色,说到关键处,甚至还不忘摇头晃脑,做出一副说书人才有的夸张表情来。
这样的举动,逗得齐啸风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
“高大人这一番推测,实在是李菊福啊!”
“李菊福?”
高秉文一怔,“殿下,这李菊福是何人?”
“和下官方才的推测又有何关系?”
齐啸风大大咧咧摆手:“那不重要!”
“对了,高大人方才只说了其中一封,还并未说另一封的内容呢!”
高秉文砸吧砸吧嘴:“殿下,这另一封的内容,下官就有些猜不到了。”
“按理说,刘德林需要禀报的内容,完全能够在一封信中交代清楚。”
“至于为何接连写下了第二封……”
“下官属实不太明白!”
高秉文所分析的这一切,也与齐啸风心中所想大差不差。
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写第二封信,齐啸风也有些好奇!
不知刘德林和吕墨麟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在齐啸风的授意下,高秉文先拆开了其中一封信。
他将信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读了几遍,随即便将信又折成几折,塞回了信封内。
做这一切时,高秉文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殿下,第一封信果真如下官所猜想的那般。”
“就是不知道,第二封信上会是什么内容?”
说着,高秉文便伸手要去拆第二封信。
齐啸风自然注意到了高秉文不自然的举动。
“真的吗?”
“信上只怕是添油加醋,把我这个太子描写得极其卑劣不堪吧!”
不难想象,为了拍吕墨麟的马屁,刘德林的这一封信会写得多么的夸张!
高秉文脸色尴尬:“殿下,您……”
“您都猜到了啊?”
“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封信写得实在太没水平了,里面好几个错别字不说,就连语句都读不通顺……”
齐啸风:“……”
不得不说,高秉文这厮安慰别人的方式,还真是另辟蹊径!
“放心,本太子犯不着跟他置气!”
齐啸风现在更加好奇,刘德林究竟会在另一封信中汇报什么内容!
高秉文将另一封密信拆开,清清嗓子,轻声读了起来。
“阁老亲启:”
“犬子生性纯良,不想却被太子设计蒙骗。”
“太子心狠手辣,竟要将犬子永远逐出扬州!”
“请阁老念及旧情,看在下官供养多年的份上,救救犬子……”
读到此处,高秉文震惊抬头,与齐啸风互相对视了一眼。
齐啸风心中,更是一时间惊讶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供养多年”!
这不是明摆着在威胁吕墨麟么!
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有些畏手畏脚的刘德林,为了这个儿子,还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
高秉文口吻严肃:“殿下,这可以作为扳倒吕墨麟的证据了吧?”
“他与官员这样私相授受,可是大罪啊!”
齐啸风想了片刻,还是淡淡摇了摇头。
“这封信可以作为搬倒吕墨麟的有力证据,但绝不能作为扳倒他的唯一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