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啸风随手将信递给二人。
“你们也都看看吧!”
田铮将信接了过去,与许均一同看了起来。
越往后看,二人脸上的表情就越是一言难尽!
“殿下,按照侍卫禀报的内容,他二人可是在第一时间就驾车出了扬州,直奔建安才对啊!”
“只不过密林中过于寂静,侍卫也不便继续再跟。”
“但……”
“他二人没走多远,怎么就又重新折返回了府衙呢?”
“而且第二日一早,便传出来刘德林畏罪自杀的消息……”
田铮满腹狐疑,“刘德林突然自戕,本就蹊跷。”
“如今再结合这封信的内容来看,更是疑点重重,充满了猫腻!”
许均也忍不住点头附和:“如此看来,他二人一定是在路上起了什么分歧。”
“要么就是因为要谁来顶罪的问题而大吵了一架!”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杨自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说通了刘德林,让他自杀顶罪……”
说到这里,许均眼前一亮。
“殿下,您说杨自明会不会用刘德林的儿子刘基做要挟?”
“刘基现在人在杭州,并不在刘德林身边。”
“想要以他来要挟刘德林,也不是什么难事。”
“先前何砚何大人不就是被他们扣留了妻女吗?”
听到许均的分析,田铮忍不住点头附和道:“没错!”
“许侍卫言之有理啊!”
“殿下,下官也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听着二人的分析,齐啸风却始终都没有说话。
不应该!
不应该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二人似乎的确在半路上起了分歧,若非如此,也不会匆匆走到半路却又折返了回去。
但若是说杨自明以刘基为要挟,逼着刘德林自尽……
却有些说不过去!
刘德林刚刚给吕墨麟写了一封信,让吕墨麟去保他的儿子。
虽然他自己还不知道,那封信并不会寄到吕墨麟的手里。
但在他心中,吕墨麟可是他的救命稻草!
有吕墨麟做靠山,即便是杨自明有心,怕是也不敢轻易动他的儿子。
刘德林有恃无恐,绝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轻易自杀……
但,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又能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心甘情愿地替杨自明顶罪?
此事疑点重重,绝不仅仅只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
“哟,王大人!”
“这是要去哪里啊?”
王清源刚从齐啸风的房间出来不久,便迎面碰上了一脸冷笑的杨自明。
王清源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和你有关系吗?”
杨自明“嘿嘿”一笑,上前堵住了王清源的路。
“王大人,别这么暴躁嘛!”
“扬州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身为扬州府同僚,理应商讨出一个解决方案才对。”
“刘德林虽然畏罪自杀了,但你我身为扬州官吏,必然难逃其咎……”
王清源冷淡道:“在其位谋其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我二人也理应被追责。”
“杨大人身为河道总督,还是多操心操心修缮河堤的事情吧!”
王清源满脸不耐烦,似乎想要尽快结束和杨自明之间的交谈。
可杨自明却不依不饶,一直挡在路中间,根本就不让王清源离开。
“王大人倒也不必如此冷漠吧?”
“莫不是太子和王大人多说了几句话,王大人便觉得自己有希望攀附上太子了?”
“据我所知,太子现在也需要镇国公出面辅助,才能勉强保住这储君之位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王大人别一心急,挑错了攀附的对象……”
被杨自明阴阳怪气了几句,王清源终于忍不住怒从心起。
“你究竟想说什么?”
杨自明一秒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王大人可别忘了,你的小孙子还在京城最好的学堂内读书呢!”
“再过两年,他也该参加科举了吧?”
“好巧不巧,我儿子与那学堂里的夫子可是故交……”
王清源一秒蔫了下去。
又是这件事!
五年前,小孙子刚刚到了读书的年纪,杨自明十分热情,主动提出将孙子接到京城最好的学堂读书。
彼时的杨自明刚刚出任扬州河道总督,王清源见他平易近人,又想到了孙子的好前程,便答应了他。
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一切罪恶的开端!
自那之后,杨自明便彻底放飞自我,与扬州巡抚宋岚沆瀣一气,大肆敛财。
这些年来,他二人明目张胆,不知究竟贪墨了多少朝廷的银子!
王清源看在眼里,心中却无比焦急。
不为别的,只因王家九代单传的后人还拿捏在杨自明的手中!
无奈,王清源也只能对他们的勾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见杨自明又拿自己的孙子出来相要挟,王清源即便心中有无尽的怒火,却也无法爆发出来!
“……杨大人,你究竟想要跟我说什么?”
见王清源终于萎了下来,杨自明终于十分得意地笑了。
“那倒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王大人。”
“刚才太子叫你过去,都和你聊了什么?”
“是不是问起刘德林畏罪自杀的事情?”
王清源不敢再有隐瞒,只能咬牙点了点头。
“……是!”
杨自明若有所思:“那敢问王大人又是如何回答的?”
王清源深吸一口气:“刘德林突然畏罪自杀,自杀前我又没有见过他,自然是没什么好跟太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