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是从扬州八百里加急寄来的密信!”
“请您过目!”
吕府内。
天色渐晚,吕墨麟正靠在后院的躺椅上纳凉。
听到管家的声音,他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嗯……算算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
“是什么人寄来的信?”
管家看了信封一眼,毕恭毕敬道:“回老爷,是扬州河道总督杨大人寄来的信。”
“杨自明寄来的信?”
吕墨麟有些意外。
如今刘德林已经出任了扬州巡抚,按理说,扬州发生何事,应该有刘德林汇报给自己才对。
怎会是杨自明寄来的信呢?
吕墨麟将信将疑,把信接了过去。
管家立刻挥手,便见两名小侍女手捧烛台,跪在了吕墨麟的两侧。
吕墨麟就着烛台的灯光,将信来来回回看了两遍之后,心中依旧充满了怀疑。
“从扬州寄来的信,只有这一封吗?”
管家垂首:“是啊老爷,只有这么一封。”
吕墨麟紧紧皱眉。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寄信过来的是杨自明,却不是扬州巡抚刘德林!
明明在此之前,都是刘德林向自己寄信的频率更高才是……
“爹,儿子向您请安了!”
吕爽刚在外办事回来,路过院子时看到吕墨麟在此乘凉,便主动向吕墨麟行礼请安。
吕墨麟却并没什么心思搭理他,依旧在凝眉思考着。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敏锐的嗅觉告诉吕墨麟,这件事情有蹊跷!
但这蹊跷之处具体在哪里,吕墨麟一时半会又答不上来!
明明这字迹是对的,写信所用的信笺也是对的,所有的称呼都是对的。
看上去,这就是杨自明的笔迹无误!
但,吕墨麟这心里,就是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狐疑!
见父亲对自己爱答不理,吕爽忍不住问道:“爹,您这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知儿子可否替您排忧解难?”
吕墨麟瞟了吕爽一眼,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中那信递给了吕爽。
“杨自明从扬州寄信过来了,你看看。”
见吕爽将信接过,那两个捧着烛台的小仕女又连忙跪在了吕爽的两侧。
吕爽仔细将信读完之后,脸上有些惊讶:“爹,太子怎么已经到扬州了呢?”
“这么顺利?”
那个曹永正,办事也太不靠谱了吧!
他不是答应自己,要在水路上增派些人手,绝不让太子顺利抵达扬州么?
结果呢?
他这人,说话简直跟放屁一样!
吕墨麟面色一沉:“算算时间,太子也差不多该到扬州了。”
“只是,你不觉得,这个消息不该由杨自明来告诉老夫吗?”
“刘德林是如今的扬州巡抚,这个消息,理应由他来告诉老夫才对!”
吕墨麟分析问题的这个角度,倒是吕爽从来都没有考虑到的。
吕爽先是一愣,随即面带微笑,向吕墨麟宽宥道:“爹,您多心了!”
“杨自明和刘德林这二人,儿子先前也都接触过。”
“杨自明一直不怎么看得上刘德林,这个您也是知道的。”
“说不定二人都想在您面前邀功,杨自明这次争着抢着要第一个写信给您,汇报情况呢!”
吕墨麟的眉毛微微一挑。
“有这回事吗?”
吕爽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太子竟能顺利抵达扬州的事情。
这会子功夫,他也没心思认真回答吕墨麟的问题,只是略有些敷衍的点了点头。
“是啊爹!”
“您日理万机,大概是没注意到这茬。”
“在儿子看来,不过就是这两人明争暗斗、争风吃醋而已。”
“不会是什么大事的!”
“您就放心吧!”
吕墨麟即便是有所怀疑,但也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证据。
再加上吕爽的态度有如此笃定,于是吕墨麟便也不再多想,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老夫身为他们的老师,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他们为了一点点可有可无的小事而争斗!”
“失了同僚之间的情分不说,所有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了,还能有心思好好替百姓做事吗?”
“……”
听父亲又开始了长篇大论,吕爽脚底抹油,有点想溜。
眼下必须得立刻找曹永正问个清楚,太子那边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半个时辰后。
曹永正府上。
“老爷,吕爽在府外,说有事情要找您呢!”
曹永正正打算做点饭后运动,一听吕爽又找上了门,他瞬间拉下了脸来。
又又又怎么了?
这位阁老之子还真是不厌其烦,动不动就找上门来!
可偏偏这个二世祖,又是自己最惹不起的那号人物!
曹永正无奈叹了口气,朝下人挥了挥手。
“去,把他请进来吧!”
没多久,便听见吕爽的声音自外传了进来。
“曹大人,不好了!”
“出大事了!”
曹永正无奈苦笑,这可真是人未到,声先到啊!
即便心中有诸多不爽,但在面对吕爽时,曹永正还是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这个二世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爹可不一样啊!
看到吕爽皱眉走来,曹永正扬起了一张笑脸。
“吕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烦心?”
吕爽也不客气,一屁股在曹永正旁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