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爽这一番说辞,令曹永正立刻动摇了起来。
平心而论,对于太子,他还真没有起什么杀心。
说到底,先前的事情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再怎么查,也查不到自己的头上来!
有必要为了所谓的“未雨绸缪”,就冒刺杀太子这么大的风险吗?
然而,吕爽最后冒出来的那句话,却令曹永正十分心动。
若是答应吕爽,将此事办妥,那么从今以后,自己就算是正式投在阁老他老人家的门下了。
要知道,这几年阁老年纪越来越大,培养的门生是一年比一年少。
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不知道砸了多少银子,都换不来这样的机会!
现如今,这机会就明晃晃地摆在自己的眼前,只看自己是能抓住,还是不能抓住……
见曹永正的表情有些动摇,吕爽趁热打铁,继续鼓动道:“曹大人,这事即便办失败了,也有杨大人给你兜底。”
“反正他杀了对太子图谋不轨的刺客,也算是立功一件。”
“对于你来说,即便这次失败了,之后也一样还有机会!”
“但万一成功了,那可是解决了你的心头大患啊!”
在吕爽的不听劝说下,终于,曹永正咬紧牙关,重重点了点头。
“……好!”
“既然吕老板已经为我考虑到了这般田地,那我又怎么能继续畏手畏脚,踌躇不前?”
“那我就按照吕老板所说的做,今晚便派人出发……”
看到曹永正终于被自己说服,吕爽不由得一阵狂喜!
“哈哈哈哈……好好好!”
“曹大人就该有这样的魄力啊!”
“曹大人放心,我这就回府上去,给杨自明修书一封,让他助你成事……”
杨自明那种喜欢抢功的人,肯定不会拒绝这么一个追查刺客的好机会!
吕爽急着回去写信,也来不及和曹永正多说几句话,起身便回了府邸。
送走了吕爽之后,曹永正冷静下来,直为自己刚才的一时冲动感到后悔!
刺杀太子是何等天大的事情!
怎么能如此草率,就答应了吕爽的提议呢?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时间去反悔了!
更何况……
吕阁老的这层关系,自己也是真想要啊!
曹永正将后槽牙咬了又咬,最终,还是深夜传来了自己的下属胡煊。
“替本官找十名死士来,本官有用……”
胡煊一愣。
他追随曹永正十年,算是被曹永正一手提拔起来的。
这十年来,曹大人从未对自己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
没想到,今天一张口,就是这个令人如此作难的要求!
胡煊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道:“曹大人,咱们顺天府里……”
“可从来都没有培养过死士啊……”
好端端的,谁培养那玩意儿啊!
曹永正心里本就不爽,此话一出,他更是暴躁。
“谁让你从顺天府里找人了?”
“这些人必须是只认钱、不认人的亡命之徒,本官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要干什么!”
“至于干什么用,你就别再问那么多了。”
“总之今天晚上,必须把人带到本官面前来!”
胡煊还想开口询问细节,但看到曹永正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他也只能默默点头。
随便去贫民窟里找几个地痞无赖,应该就跟曹大人所说那种只认钱、不认人的“死士”差不多吧?
……
天上的白云散了又开,时光也犹如白驹过隙一般。
眨眼的功夫,便已经过去了五天的时间。
这五天来,齐啸风一行人依旧走了许均所说的那条近路。
除了晚间原地驻营休息之外,其余的时间里,基本上都在赶路。
齐啸风在扬州城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带回了罪魁祸首,心情大好,所以这一路来倒也并没有感觉到疲倦。
但多年来一直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杨自明、叶锦儒,可就不是一般的惨了。
杨自明和老婆、小儿子挤在一辆马车上,空间狭小不说,这一路颠簸更是让他苦不堪言。
在马车上硬生生地坐上一天,他只觉得自己的老腰都要坐断了!
不过与他相比,叶锦儒还要更惨一些。
毕竟身为大渊朝臣,杨自明的家眷还能坐一辆带顶的马车。
可叶锦儒身为商人,依照大渊律法,出行根本就不能乘坐这种规格的马车。
他乘坐的,是一辆十分简陋的带顶马车。
那马车跑起来,不光极其颠簸,还呼呼漏风。
前两天突然下了一场暴雨,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唯有坐在这辆楼顶马车上的叶锦儒,被暴雨淋了个透心凉!
好不容易熬过了五天,二人只想速速抵达京城,好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这一日傍晚,许均派出的探子带回了一个令人精神振奋的好消息。
“启禀殿下,京城就在距离此处三十里远处。”
“很快便可到达!”
听到这个消息,杨自明和叶锦儒差点没忍住哭出声来!
到了……终于到了!
再不到京城,自己的这条命怕是就要走到头了!
杨自明大喜,连忙向齐啸风道:“殿下,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快出发吧!”
“若能在今晚之前赶到京城,也可早早休整一番,好赶上明日的早朝……”
一想到今晚就能够抵达京城,在京城的宅子里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杨自明便觉得浑身舒爽!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能亲自到阁老府上,登门拜访一下。
先前给他老人家写了那么多封信,都迟迟没能得到回音。
无论如何,这次回京,也得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