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必找了,今儿个小无陪太常寺卿董大人家的千金出门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听到方立文的话,齐啸风感觉有些失望,但又好似松了一口气。
从周铭那个描述来看,这个方大小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吓人的气质。
说不定多看一眼,就要折寿三年……
见齐啸风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方立文连忙补充道:“殿下放心,下次殿下再来,老夫一定提前把小无留在府上。”
“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出去了!”
“这孩子,最近几天总是往府外跑。”
“说是董大人家的千金有心事,最近总是郁郁寡欢的。”
“这丫头热心肠,天天带着那姑娘出去散心……”
……这老头该不会是以为,自己没见到母老虎本人,心里失落了吧!
齐啸风哭笑不得:“无妨无妨,热心肠是好事,还是让方姑娘把时间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我今日来,是想……”
齐啸风话刚说了一半,就见方立文笑意盈盈地举起杯来。
“殿下,这是老夫前几天刚刚酿的新酒。”
“这是老夫亲手酿的,你尝尝!”
这老酒鬼,还记得自己上次陪他喝酒的事儿呢!
齐啸风也不再多说什么,端起手边的酒盅,与方立文遥遥碰了一杯。
一口香醇的清酒下肚,齐啸风本以为自己会被辣一个跟头,没想到这酒竟出乎意料的绵柔。
非但没有任何辛辣刺鼻的感觉,反而醇正绵香,令人回味无穷。
犹如一团包裹着火焰的棉花,既不失了清酒该有的味道,又不至于呛得直冲天灵盖!
齐啸风虽然对酒的研究不多,但只喝着一口便知,这是用料考究、制作用心的好酒。
“这是好酒,好酒啊!”
“我早就听说,这酿酒人的脾气、性格,都能体现在他酿造的酒里。”
“今日一品,果真如此啊!”
听到齐啸风的点评,方立文的眼睛一亮。
“我就说吧,殿下果然懂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来来,咱们再饮三杯……”
齐啸风叫苦不迭,照这个喝法喝下去,真喝不醉么?
好在方立文酿的清酒度数并不算高,三杯下肚,齐啸风倒也没什么感觉。
三杯酒下肚,方立文也逐渐打开了话匣子。
只见他轻轻放下酒盅,慨然道:“记得老夫亲手酿的第一坛酒,是在小无出生的那一年。”
“老夫高兴得很啊,亲手酿了一坛女儿红,就埋在院子里那棵桃树下。”
“那棵桃树年年都开得旺盛,一转眼,也到了这丫头成婚的时候了。”
“等殿下与小无大婚那日,殿下便将那坛女儿红挖出来,与老夫一醉方休吧!”
这老头虽未明说,但这是已经表明,彻底同意了这门亲事啊!
说到这个话题,方立文思绪万千。
“小无的爹娘都走得早,是个苦命的丫头。”
“前些年,老夫忙于朝政,对她的关爱还是太少了。”
“久而久之,就把这丫头的性格养得有些尖锐。”
“她总是下意识地保护自己,也许,难免会忽略其他人的感受和想法。”
“若是今后有什么得罪殿下的地方,还望殿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要为难那孩子!”
说着,方立文斟满酒盅,向齐啸风郑重举杯。
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好像很悲伤,又好像有些欣慰。
似乎在为孙女终于找到了归宿而庆幸,但又生怕她以后过得不够好。
此时此刻,眼前的老者不再是位高权重的定远公,也不再是当年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而是一个为孙辈操碎了心的普通老人!
看到方立文的表现,齐啸风心中竟升腾起一股没由来的愧疚感。
想起先前对这个姑娘的无端猜测,感觉自己是真他娘的过分啊!
人家不过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虽然人是凶了一点,但既然出身于定远公府,想来人品也不会太差!
就算外形长得太过于抱歉,但看在定远公的面子上,也能勉强接受。
退一万步讲,就算娶进门之后实在看不下去,大不了好吃好喝供着就行了嘛!
后宫佳丽三千,多她一个母老虎,又能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齐啸风连忙举杯,向方立文郑重道:“定远公放心!”
“方姑娘是我未来的太子妃,我定不会亏待了方姑娘。”
“只要有我在一日,就会护方姑娘周全一日……”
齐啸风话音还未落,就被方立文一掌拍在了肩头上。
“有殿下这句话,老夫……”
“老夫感激涕零,不胜感激啊!”
方立文的声音有些哽咽,显然被齐啸风这两句话感动得不轻。
但齐啸风却差点被他这一掌给拍吐血!
这老头,表达欣慰的方式实在是有点……别出心裁!
不愧是练家子,即便是年纪大了,依旧还是扎实的内力功底在!
只希望,他那个宝贝孙女没从他身上继承什么深厚的内功。
要不然,每天被那个方小姐来这么两下,自己也真是吃不消啊……
酒过三巡,方立文喝得脸颊通红,有些微醺。
齐啸风没他喝得那么多,却也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走路脚下像踩了棉花一般,轻飘飘的。
“定……定远公,您这酒看着绵柔,后劲还挺大啊……”
“我,我感觉,我感觉我也妹喝多啊!”
方立文咧嘴一笑。
“太子殿下,你喝多了!”
“老夫酿的酒看着温和,但是后劲儿大。”
“你刚才一口气闷了四五杯,这会儿劲上来了,那能不晕么?”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