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谁要见我?”
听到许钧向自己禀报的事情之后,齐啸风眉毛一拧,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人跟自己没有半点交集,若非要说跟自己有什么联系的,也就只有前两天发生的那件事了。
再说了,那事一出,那家人不说对自己恨之入骨,最起码也应该要退避三舍啊!
又怎么可能上赶着来求见自己呢?
见齐啸风疑惑至极,许钧连忙解释道:“殿下,国子监祭酒金孝文说,您救了他儿子一命。”
“是他们金家的大恩人!”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亲自向您谢恩!”
“金孝文说,今晚他会在府中设下家宴,恳请殿下赏脸,前去一叙。”
齐啸风一阵无语,看来自己刚才没听错,确实是那个姓金的打算求见自己。
本打算直接张口拒绝,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齐啸风还是忽然改变了主意。
“本太子什么身份,去他金府吃饭,不太合适。”
“你去派人回了他,想请本太子吃饭,可以。”
“就去天然居随便凑活一口得了!”
齐啸风倒要看看,这个姓金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一个时辰后。
天然居,三楼的包厢内。
金孝文带着他那个儿子金一石,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看到齐啸风推门而入,二人慌忙站了起来,齐刷刷地向齐啸风下跪道:“微臣国子监祭酒金孝文,拜见太子殿下!”
“上次是犬子不懂事,无意间冲撞了殿下。”
“还请殿下赎罪!”
“这是微臣准备的一份薄礼,还请殿下笑纳!”
听到这话,一旁的金一石连忙回身,将放在角落的一个木箱呈了上来。
那木箱一米见方,十分华美精致,看上去沉甸甸的。
不用猜,齐啸风便知道,那里面一定沉甸甸的,装满了金银或是其他财宝。
不过齐啸风的目光并未在这木箱上多做停留,而是大大咧咧的来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既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那就无需再提了。”
“金大人请起吧!”
“想来金大人也是护犊情深,一不小心把自己这个独子给宠坏了。”
“本太子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不过金大人并不像是不谨慎的人,日后可要好好教教令公子,什么叫做谨言慎行。”
“下次再在外面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可是谁都救不了了!”
说着,齐啸风目光冷冷一瞥,从金一石的脸上淡淡扫了过去。
金一石正缓缓起身,被齐啸风这么一瞥,吓得他差点双腿一软,再次跪了下去!
前几日在太子面前具体都说了什么,金一石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唯独有两句话历历在目,仿佛刀刻一般,深深记在了他的心里!
这第一句,就是自己大言不惭,说对方是太子,那自己还是皇帝老儿呢!
而第二句,则是自己调戏方小无,说日后若是方小无成了太子妃,那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还是自己的呢……
想到这两句话,金一石便忍不住汗毛直立,一阵胆寒!
要知道,这第一句话可是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
若是太子抓住此话来做文章,那自己可是要掉脑袋的!
别说是自己掉脑袋了,就连自己一家老小的项上人头,怕是也难保!
而这第二句话虽不如第一句话分量那么重,却也结结实实地冒犯了太子。
平心而论,就因为这句话,太子把自己千刀万剐都不过分……
再回想起齐啸风刚刚那冷若冰霜的眼神,金一石直觉肚子里翻江倒海,肠子肚子都在一起打战!
注意到了儿子那惊惧不已的表现,金孝文意识到,这个不省心的儿子肯定在太子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金孝文当即手持酒盅,站了起来,向齐啸风无比严肃道:“犬子不懂事,全是微臣从小到大,把他给惯的了。”
“那日回府之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微臣就把这个不孝子给揍了一顿!”
“若是还有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还请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这个不孝子一般见识!”
“微臣先自罚三杯,请太子殿下息怒!”
说完,金孝文一扬脖子,连着往喉咙里灌下了三杯酒。
这酒喝得太急,金孝文那张胖脸上的小眼睛里,竟被呛出了泪花来。
初见金孝文,齐啸风对他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只觉得此人脑满肠肥,满肚子坏水,只知道为难方小无一个小姑娘。
今日一看,这个人虽然算不上面目可亲,但他能为自己的儿子做到这个份上,倒也不算是个一无是处的恶人。
毕竟,人性,都是复杂的啊!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齐啸风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便也懒得和这父子二人再计较这些。
“罢了罢了。”
“对了,令郎和董家姑娘的婚事,筹备的如何了?”
金孝文忙答道:“回殿下,那日犬子回府之后,便将事情全部告知给了微臣。”
“微臣恨铁不成钢之余,也实在不敢耽误了董家姑娘。”
“当即便带了白银万两,黄金千两,去董府求亲。”
“好在董梓安董大人也是个明事理之人,并没有和犬子过多追究。”
“犬子与董家小姐的婚期,便选定在了下个月初三……”
“下个月初三……”
齐啸风略一思索,“那距离今天,也不过十天了。”
“是啊是啊,”金孝文笑得有些谄媚,“既然是天赐良缘,那边早日将此事落停,也算是了了微臣的一桩心愿。”
“今日请殿下赏面吃饭,一来是为了给殿下赔罪,二来,微臣也是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