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啸风这话的用意其实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暗示渊帝,让他派几个酷吏去一趟三皇子府。
审不出来就打,打不明白就虐,总能从齐思德那小子的嘴巴里问出些东西来吧?
舍不着孩子还套不着狼呢,你光知道把人圈禁起来,却又根本不审,那不是无效圈禁吗?
听了齐啸风的话,渊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错,你这两句话说得的确很有道理。”
“那明日你找个时间,去一趟你三弟府邸吧。”
“哦……”
齐啸风淡淡点了点头,暂时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倏忽间,他诧异地睁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渊帝。
“谁?”
“父皇,您刚刚说……”
“让谁去?”
渊帝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
“让你去啊!”
“你是你三弟的大哥,火铳卫又是你的亲卫。”
“让你去问问你三弟,不应该吗?”
……应该个毛啊!
这合理吗?
这像话吗?
这合适吗?!
“父皇,您要说应该不应该,那儿臣真觉得有点不应该!”
“您也是知道的,三弟从小就和儿臣不对付。”
“儿臣去他那里,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再说,正是因为火铳卫是儿臣的亲卫,所以儿臣才更应该避嫌啊!”
真不知道这个老登是怎么想的,派自己去个毛啊!
谁愿意看见老三那个炸药桶啊!
一点就着!
齐啸风本就不想跟此事沾染上半点关系,更别提主动去老三的地盘,向他询问情况了。
然而渊帝却是一脸的坚定,仿佛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根本容不得齐啸风推脱拒绝。
“不行!”
短短两个字,既无情又冷酷,让齐啸风深深感到了一阵无语。
他奶奶的,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嘛!
可眼见渊帝如此坚持,再拒绝下去,这老头又要不高兴了。
无奈,齐啸风只能不情不愿从嗓子里挤出了一个“是”字。
第二天下了早朝,齐啸风先去了一趟北大营,让冯喆挑几个机灵的火铳卫,随自己一同去南大营看看情况。
毕竟是去了人家蒋勋的地盘,多带几个人,也算是壮壮声势。
从北大营到南大营,几乎要贯穿整个燕京。
齐啸风在马车上坐了快两个时辰,几乎都已经睡了一觉了,这才终于停在了南大营外。
这是齐啸风第一次来到燕京南郊的五军营,这片地盘看上去明显要比北大营大不少,可士兵又比北大营少了许多。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南大营才处处透露出一股荒凉之感。
只见南大营的大门外,两名塌腰驼背的士兵持矛相对,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下又一下地点着。
感觉只要在两人旁边放一张床,他们下一秒就能睡得昏天暗地,肆无忌惮地打起呼噜来。
看到这两个已经困成狗的守卫,齐啸风不觉一阵好笑。
就连负责把守军营的士兵都是这样一副精神面貌,整个南大营究竟是何风气,可想而知!
冯喆主动向齐啸风开口道:“殿下,你先在马车上稍等片刻。”
“属下先过去一趟,请宣化大将军出来说话!”
来之前并没有提前通知蒋勋,要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也的确不太合适。
齐啸风点点头,示意一切都按照冯喆所说的来办。
“咳咳!”
同样身为士兵,冯喆也对这些松松垮垮、吊儿郎当的守卫很是看不惯。
然而,他的两声咳嗽,却并未能让那两个昏昏欲睡的守卫打起精神。
冯喆见状,不禁更加无语了。
不过毕竟是人家宣化将军蒋勋的地盘,蒋勋都不管,自己又有什么好说的?
冯喆只能压制住心中不满,耐心道:“兄弟,我是从北大营特地赶来,求见宣化大将军蒋勋的。”
“麻烦二位兄弟通传一声,可好?”
接连问了好几遍之后,门口的守卫才总算是勉强睁开了一只眼。
那两个守卫不耐烦地打量了冯喆两眼,随即愤声道:“你是什么东西?”
“也配直呼宣化大将军的名讳?”
“赶紧滚蛋!”
冯喆明明身穿戎服,仔细看不难发现,他火铳卫总管的身份。
但那两个守卫说话却如此难听,显然根本就没有把冯喆放在眼里!
士可杀不可辱,人家都已经侮辱到自己的头上来了,冯喆也不可能继续心平气和,被别人当傻子看!
“那我今天若是非要站在这里,让你把蒋勋请出来呢?”
“你!”
见冯喆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那两个守卫火冒三丈,当即抽出腰间的佩刀,架在了冯喆的脖子上。
“你赖着不走没关系,但我手里的大刀可没长眼睛!”
“大刀要往你的脖子上面砍,那我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冯喆冷冷道:“大刀没长眼睛?”
“我看是你也没长眼睛!”
“你但凡长了双眼睛,就不难发现,我乃火铳营总管。”
“论品阶,我远在你二人之上!”
“你们岂敢对我动粗?”
那两名守卫闻言,登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笑容听上去格外刺耳,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总而言之就是非常的令人不适!
“火铳卫总管?”
“说实话,我们早看出来了。”
“那又如何?”
“不过只是太子面前的一条狗而已!”
“手下只有一千个新兵蛋子,你也能自称是总管?”